瓏韻 作品

第 85 章





蕭蕪感動萬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哀嘆著無意中提了一個眾人都很關心的問題。




“西州軍斷糧半年,定然都餓得不成人形了。也不知道他們這半年都吃了些什麼?”




他這話一出,很多人都轉了過來。




對呀,斷糧半年是什麼概念?就算再精打細算糧食,也就能多堅持一個月,即便有樹根草皮,估計也就再堅持一月。




按理來說,他們早就該是一柸黃土了。怎麼可能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打了勝仗,佔了烏思三鎮呢!




“對呀,這半年西州軍吃的是什麼?莫非是搶了西州百姓的糧食?”




()“但西州百姓本來人數就不多,而且他們自己也吃不飽,若是糧食一分,豈不是西州百姓和西州軍一起餓死?”()




我相信蕭將軍不會去搶百姓們的糧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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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們到底吃的是什麼啊?”




大家怎麼想,都想不通。




承安帝自然也聽到了大家的討論,他的臉色有瞬間的僵硬,蕭謹行的第三封信還好端端地躺在他的衣袖裡。




蕭謹行此次一共送了三封信,並且交代了報信人三封信的順序。




第一封,自然就是戰報。




第二封,是哭訴半年沒糧草,要被餓死了的奏摺。




而第三封,則是向承安帝坦白,他們糧食的來源。




承安帝原先是不打算現在說的,但見大家都越說越離譜,最終只好道:“西州軍用一樣東西,與人換了糧食。”




承安帝此話一出,眾人更好奇了。




“什麼東西,能換半年多的糧草?”




承安帝原先不打算將蕭謹行糧食的來源說清楚,但現在卻發現,若是不說清楚,大家心裡肯定有諸多猜測,於是說道:




“西州軍發現了一種石頭,一種叫做石鹽的石頭,他將這些石頭,賣予了烏思以及瓦耶,換了糧食。”




當即有人問道:“這個叫做石鹽的石頭,莫非裡面有鹽?”




在得道承安帝肯定的答案後,王居明立即作出憂心忡忡的樣子,道:“陛下,若是有鹽,那蕭將軍此舉豈不是販賣私鹽?”




這一頂販賣私鹽的帽子扣下來,在場眾人紛紛打起了小算盤。




蕭謹行是拿了莫大的軍功,但是這一切只有蕭謹行受益,最多再加上右相蕭蕪一黨。至於其他人,可是半分便宜都佔不到。




但若是將蕭謹行拉下來,豈不是……




各黨派紛爭,人心是最醜陋的東西。




他們想的永遠都是,這件事自己能不能得到好處?若是不能得到好處,那得到好處的那人最好也得不到。




這樣子他們的差距才會繼續保持,而不是逐步拉大。




之前還在為蕭謹行感到高興,誇讚西州軍英勇無比的那些人,頓時改了風向。




“左相說的有道理,大雍嚴禁販賣私鹽,蕭謹行此舉豈不是是明知故犯?”




還有裝理中客正義之士的,“即便西州軍此番大勝突勒,應該予以嘉獎,但是他們又犯下如此重罪,理當獎罰相抵,不獎也不罰。”




頓時有人附和,甚至還有人覺得販賣私鹽本就是重罪,更別說能買數月大軍糧草的鹽了,那是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麼一看,獎罰相抵,還是西州軍佔便宜了。”




當然了,還有更甚至,覺得嘉獎應當取消,重新處罰,只是處罰得輕一些。




蕭蕪被這些人的無恥言論,氣得差點要當初昏倒,還是承安帝見他如此,率先反駁眾人。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西州軍是如何發現的這種石頭嗎?”




()承安帝痛心疾首,“那是因為他們餓得連草皮樹根都挖完了,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挖石土充飢!”




“是朝廷對不起西州軍!”




承安帝如此說,下面的議論聲倒是小了一些。




杜昌明看了一眼蕭蕪,上前道:“若我沒記錯,石鹽要想製成鹽,可比曬海鹽難多了。大雍現在市面上出售的鹽,九成都是沿海地區曬出來的海鹽。”




杜昌明是戶部尚書,而鹽的生意都是朝廷控制的,朝廷賣鹽的錢,自然都進了戶部的口袋。




杜昌明繼續道:




“若蕭將軍並沒有將石鹽提煉成鹽賣,而只是賣石鹽的石頭,那豈不是就如賣海水一般,都是沒有經過提煉的東西。




雖然我們禁私鹽,但是百姓若是賣海水,且有人願意買,那我們也不能將賣海水的人抓起來吧?”




杜昌明這話一出,頓時將眾人的思路給帶偏了。




同樣是製鹽,石鹽是石頭,海水是水,石鹽和海水好像確實能算作相同的東西。




況且杜昌明是戶部尚書,他本身就負責大雍的鹽鐵。




連戶部尚書都說賣石鹽等於賣海水,不算販賣私鹽了。




其他人也沒找到反駁的點。




而且承安帝也證實,蕭謹行賣的就是石鹽,而不是鹽。




至於是石鹽還是鹽,其實承安帝也不清楚,因為蕭謹行信里根本沒說。只說找到了有鹹味的石頭,看著像是石鹽,然後忽悠烏思和瓦耶的人用糧食換這種石鹽。




現在承安帝說賣的就是石頭,戶部尚書也說石頭不算販鹽,另有右相一黨,也紛紛站出來幫著說話,於是其他人只好放棄。




關於對西州軍的獎賞,承安帝並沒有在早朝的時候宣佈,於是散朝之後,承安帝單獨留了蕭蕪。




承安帝知道朝廷各處都有問題,就比如今日兵部欺上瞞下這件事,他想做一個明君,但是總有手遮住他的眼睛,讓他看不清楚下面發生的那些腌臢事。




因為西州軍的事,君臣兩人在書房裡好一通互訴衷腸。




承安帝抱著蕭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他們為何會被逼成這樣,還不是因為朕!是朕沒管好,是朕對不住那些好兒郎。




幸好謹行是個懂事的孩子,別說他賣的只是石頭了,就算他真的賣鹽給將士們換糧,朕也不會怪他。




若不是他走這一招,我數萬將士,就被餓死在西域了,甚至大家可能都不知道他們的死因是什麼。”




承安帝越說越覺得淒涼,越說越覺得難過,最後又哭了一場。




蕭蕪一邊老淚縱橫,一邊安撫承安帝,說著西州軍有幸得遇明君的話。




一個時辰後,承安帝終於放了蕭蕪離開。




兩人各自整理了一下發絲和麵容,除了眼眶還有些紅外,絲毫看不出之前的慘樣。




蕭蕪離開皇宮,回到自家馬車上,侍從見他半天沒有發話,於是問道:“大人,現在出發嗎?”




蕭蕪未答,而是讓對方取來一隻火摺子。




侍從莫名,但仍舊從懷裡掏出一隻火摺子遞給自家大人。




車簾放下,蕭蕪從衣袖裡掏出一張紙條,捏住一角,用火摺子點燃。




跳動的火舌下,隱約可以看到四個字,




——以鹽換糧。




火舌徹底將紙條點燃,灰燼落在茶盞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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