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164章 至1118頁

 喜形於色的波里科夫為就坐的一干人等倒齊了煮好的咖啡,這才不揣冒昧地回答了大衛的輕鬆隨意:“說實話,這心裡還真有點捨不得離開你們。”“怎麼啦,謝波夫,你要離開這裡?”“臭小子,亞當斯先生待你可不薄。”“是啊,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們?”剛才還興致滿滿的波里科夫一下子就被眾人責問的不知所措,張開的嘴巴還沒有發出聲音大衛已經揮手製止道:“是我擔心大夥會改變我原先的安排才沒有告訴他們的,就這次西部招商的機會順便帶你去趟碼頭,讓你結識一下我的老友史密斯先生。” 

 “啊,是這樣”波里科夫彷彿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他要向同行們做出必要的解釋:“我只是想回家看看,”這樣的話一出口就被稀有的兩句心痛給壓了下去:“回去?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倒是也想回去,可我的家人只剩下唯一的我了,若不是亞當斯前輩當年冒死救出了我……” 

 “大家都不要再說這些了,”大衛阻止了沒有必要再發展下去的節外生枝,然後繼續對謝波夫說著心裡所想:“上帝不會責難心地善良的眷念,也庇佑不了因迷失而造成的過錯,如果你準備好了就應該堅持往前走,我想,他們仍會以你為友。” 

 “是這樣的,不得不說,我還是希望你能留在這裡”一直沒有開口的當地黑人開口了。 

 “謝謝!”波里科夫不失禮節之後又面向總裁理智的迴避了已被終止的話題,稍有猶豫地說:“我這就去把賬本拿來請您過目。”亞當斯未置與否,室內出現了少有的安靜。 

 他在仔細查閱賬冊的過程中還是情不自禁地點了許多次頭。但是他並沒有提及他應該與誰進行交接,只是說:“很好,兩天的活動結束以後我們就去碼頭。” 

 雖然說兩天的時間一晃就是消逝而過,波里科夫卻在這短短的兩天裡接受著同行們的善意挽留與夾帶的控訴像是洗白了他的腦子,使他如丟失了魂魄,變的一無主張。 

 沒了原來的開朗反倒讓大衛產生了一定的錯覺,他還以為謝波夫會暫時撤回離開這裡的念頭,他想,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省心多了,時間一久,他就會明白‘付出慘重代價往往就出自於不理智的善意瞬間’,自己的用心良苦也會深入其心。 

 或許是上天也在輔助大衛的緣故,兩次前往碼頭都沒有見到史密斯船長,波里科夫感遇忘身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是,他挽著如同就是自己爺爺的手臂問起了沒有結果的重複:“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您為什麼要更姓改名,我知道這個問題不該我問,現在擔心萬一哪天我離開了這裡豈不成了又一樁憾事。” 

 這一次老大衛連腳步都沒有停歇,只是乾咳了幾聲過後面聚難色、聲如細絲的吐出了:“俄國政權的更迭想必你不會不知道吧。”“學過,課本里都有。”兩人聽著腳下的摩擦聲和平時聽不到的鼻孔出氣聲。“不一定都有。”大衛的聲音沒有改變,波里科夫則被這句稀有的提示給鎮住了。 

 大衛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是他的情緒發生了波動:“他們不該殘忍的屠殺沙皇的全家…就連女人和孩子也不放過。” 

 “這…這都過去了…這和您有關係嗎?”波里科夫聽出了話內有因,就是回答不好,問也問不好。 

 大衛乜了他一眼仍舊避開了他的提問,心平氣靜地繼續對他點撥:“要知道,尼古拉二世當年僅僅只是將列寧一人流放。” 

 波里科夫猶如找到了切入點:“這都是過去的錯誤,再說那也是一個階級壓到一個階級的必然結果。” 

 大衛這一次是回眸看了看他,沉默了片刻終於在年輕人面前將自己背離祖國的秘密撕破了一個小口子:“之後也沒有改變,能幸運逃脫大清洗的可以算上我一個。”徹悟之後的波里科夫認真的問了句:“您是為了防止被他們追殺才?……”“喬治-佈雷特幫助了我”他再一次未置是否,這麼說已經夠讓他明白了。 

 小車司機的招呼聲提醒了兩人只能說到這裡:“嗨,我說不能就這麼走著找的,累到哪兒我可擔待不起。”亞當斯回敬了一個滑稽而又無奈地動作,坐上車便說:“出門前已經考慮到這些了,所以,”他從衣內掏出一封信遞給了波里科夫說:“拿著它,我的孩子,見到他時務必告知我你的行程的時間。” 

 回到巴克蘭總部的大衛-亞當斯似乎每天都在擔心會收到來自威爾士的郵件或是有人把消息捎來,久而久之,即便有也與他個人無關了,除了工作彙報。“我的朋友,我只能為你做到這些了”在禱告時大衛如是說。 

 直到大衛去了上帝那裡也沒人知道他是謝爾蓋-亞力托夫最為親密的好友,即便他在臨終前連兒女們也沒告訴,只是向四個子女做了這樣的交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幫助謝波夫,不要為難他。” 

 現在的波里科夫正摸著一個小石塊奮力將它擲向大海,濺起的浪花週而復始的撞擊著礁石,陪伴在他身邊的日本女人宮崎美智子也是一語不發。 

 “別再收拾了,快給我口水喝,我怎麼覺得透…透不過氣來”老劉向收拾完屋子走過來的妻子催促著。 

 “好,這就去。”昨天的折騰加上一夜難眠的婭琴就在惺忪垂掛著倦意難消的渾沌中應聲便端來一碗白開水一勺一勺地餵給他喝,爾後還疲憊的問了句:“好些了嗎?” 

 老劉垂在胸膛上的手移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她便說:“不舒服就不說了。”老劉望著她的那雙痴呆呆地眼神裡有著沒了頭緒的急於想說,然而,他咂了咂嘴還是沒有吱出聲來,就在這時外屋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為這裡注入了生機:“老趙在家嗎?”“這鐘點馬科長來家裡一定有話要說。”婭琴等同於是在對愛人嘀咕的同時也急忙應了聲“來了”她放下碗和勺就朝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