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小鐵 作品

第163章 至1110頁

 波里科夫搖了搖頭,黯然神傷的說:“只是在軍校度過一陣子,父親去世的早,要不準會送我去莫斯科的。” 

 “上帝保佑,”老人在胸前畫著十字接連問道:“因為貧窮還是疾病?”“都不是,聽說是在建造潛艇時出了事故。”“多麼的不幸,還是和海洋打交道的。”“父親以前就做過‘伏爾加特’號大副,消息傳來時媽媽怎麼也不敢相信。” 

 這句思父念母連帶而出的回憶驚得老人一雙鬆弛的明目如失了水份的橄欖聚合在了一起,他的嘴唇張合了幾次才發出了浮光掠影的意識:“你是謝爾蓋……”“謝爾蓋-亞力托夫是我的父親,難道您老人家也認識他?” 

 大衛-亞當斯沒有恢復原狀就抓起了酒瓶給他斟起酒來,低沉的聲音也隨即在他的腦子裡飄來飄去:‘我是安德烈-羅波夫,是他的同窗也是他的好友’,他甚至還想說出他母親的名字,酒卻沒有一滴倒進杯中。 

 波里科夫也是疑惑地躬身接過酒瓶說:“讓我來。”老人家這才稍有恢復的說:“不認識,”卻又油然而生想起了他來時的目的:“你很想回去是吧。”此時的羅波夫已然在醞釀出了二種可以幫助他的方案;一種是資金上的無償援助,另一種就是將他留在身邊好好的加以保護。這時的波里科夫反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認為:非親非故又如此善待自己,內心的所想已被識破,索性直言不諱地告訴他:“是的,自從我獲得自由的那一天就是這麼想的。”“沒問題,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切方便,如果你決定離開這裡的話。”“亞當斯先生,我不想因此而讓您失望,您的爽快著實讓我惶恐不安。” 

 “小夥子,”大衛抓起餐巾擦了擦嘴邊的毛髮又正言道:“什麼時候都不要輕易改變自己,如果認為有這個必要,就不要有後悔。” 

 這樣的話無疑讓波里科夫產生了一定錯覺,在他看來,自己並沒有改變直至今日的所盼,後悔也就無從談起,感恩之情還是理所當然就取代了雜念:“我會將您的恩典告訴我的家人,待我重上藍天的那一天也會像現在這樣為您祈福。” 

 大衛聽後卻突然失去了興致,改變了原有的初衷:“你是好樣的,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會滿足你的所有願望。” 

 在關上車門的那一刻,大衛-亞當斯終於奇怪的丟給了波里科夫一句:“好好想一想你說的自由回去以後能不能得到。” 

 另一句明白不了的送行話語是在返回威爾士那天從老人的口中獲得的:“仔細看看你的釋放理由,什麼罪名也沒有,就是回到那邊你也是洗不清的!”木納的波里科夫並沒能讓上司就此停歇:“蘇聯和美利堅可不是好朋友,好啦,你的辭職理由無可挑剔,我不會因此而不兌現先前的承諾,我會盡我所能。” 

 波里科夫現在終於明白這些都是老人給他留足了可以反悔的空間,可是那‘無罪釋放’以及‘你能洗的清’這兩條未曾有過的提醒多多少少也左右了他那顆尚未被汙染過的心。他以沉聲靜氣的報恩口吻保留了一閃而過地迂迴:“請總裁放心,在這裡一日,我就不會聊以塞責。” 

 雖然他在猶豫地瞬間沒有讓軍人的固有氣質遭受損毀,但是他不宣自洩的那種糾結、失衡與進退失據的眼神卻暴露出已經產生的重重疑慮,這一微妙地瞬息變化沒能溜出大衛的敏銳期待,他見好就收的說:“這一點我從不懷疑,冰期過後出境的商船是不會拒絕你的,當然,威爾士同樣不會拒絕你。”隨後便按下了桌上的按鈕。 

 “先生,雪橇已候在門外”應聲走進門內的侍從說。 

 大衛顯得很是平常的樣子對謝波夫再次示意道:“希望不久能聽到你的不同聲音。”“其實,我很想知道的是…算了,還是以後再向您請教吧,”波里科夫中斷了自己久藏的好奇,這才向上司深深地鞠了一躬言道:“您的警示我已銘記在心,上帝會引導我與您保持一致,請多保重!” 

 老人輕佛手掌用掛在臉上的慈祥目送了他:‘你想知道我的易名那是不可能的了’,這一揣測同時也讓老人重溫了一次舊痛。 

 回到威爾士以後,波里科夫的生活圈子裡便多出了一項內容:跨行業,跨性別,跨年齡地去接觸來到這裡的所有俄國人,漸漸就就發現他(她)們雖然來自不同時代,但是大都受到過紅色政權的迫害。他還細心品讀了華盛頓郵報裡關於抨擊蘇聯政府的報道。 

 ‘要說扞衛社會主義的斯大林過於殘暴受到抨擊,為什麼推行東西方對話的溫和領導人赫魯曉夫同樣受到了抨擊?’這使他難以理解也不能輕易的就會接受。 

 久盼的冰雪消融、清風佛面地季節終於到來,波里科夫在不知不覺中也提前做好了動身前的所有準備,只不過,他在等待的這一過程中意外發現曾經的歸心似箭並沒有原先那麼強烈了,燈紅酒綠的禁區也已打破常規不再為過去的忌憚,可是隱約籠罩在心頭的那團陰雲也會不定時的就會跑出來給自己造成一點慌亂。 

 “我會累及到家人嗎?”這樣的潛在恐懼在迎來意想不到會親自駕駛老爺車到來的亞當斯那裡得到了永久的定格;“時間過得真快,準備好了嗎?小夥子。”大衛在眾人面前的語氣依舊是那樣的輕鬆,好像這次就是專程前來為他送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