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仁天 作品

第二章 無行者、血統壓制和換句話說

我微微張開嘴,以極輕的聲音發出疑問:

 

“蓋爾?”

 

“別問吾,吾從一開始就沉浸在觀賞汝被流氓戲耍後的狼狽模樣,根本沒心思注意這個女人從哪冒出來的。”

 

一點也靠不住。

 

我與壁爐旁的那個人對上了視線。

 

原來真的是在看我啊。

 

我走過去。

 

“剛才的‘可憐’指的是我?”

 

“這裡還有第二個孤零零的可憐存在嗎?”

 

“”

 

我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我不是一個人。”

 

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立即否認。

 

“但是”

 

“我不是一個人。”

 

“好好。”

 

對方話中的篤定語氣讓我妥協,即使我說的是既定事實。

 

“我也是在兩分鐘前才開始孤零零的而已哦。”

 

“”

 

我的發言被身後不知因何而起的歡呼所掩蓋,她顯然沒聽到我說了什麼。

 

唉,可惡的“易融入性”。

 

只要周圍的噪音過大,我的話就會很難被聽清,關於這點我深感無奈。

 

於是我坐到只有她一個人佔有的沙發上。

 

“為什麼擅自坐過來?”

 

“這樣你才能聽清我說了什麼。”

 

“?”

 

“”

 

我稍稍調近和她的距離。

 

“我說我剛才也不是沒人陪我”

 

“換句話說,被流氓敲詐也算?”

 

“你看見了啊”

 

“因為很顯眼,不過你就這麼屈服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先前跟我談話的那個流氓此時正優哉遊哉地喝酒。

 

“嗯,沒問題的,那傢伙”

 

我滿不在乎地回答。

 

“可憐的傢伙。”

 

“為什麼要重複啊?”

 

“因為真的很可憐。”

 

她說得很平淡,我聽不出來她的話中包含的是諷刺還是憐憫,或許是二者兼具。

 

真是個怪人。

 

不過我竟還沒有產生任何類似疲於應付的情緒。

 

這是為什麼呢?

 

我看向她——火光此刻正映在她標緻的側臉上,可能是光線的原因,使得她白皙的皮膚顯得有些病態。

 

她的眉眼很細長,微眯著的眸子看上去沒什麼精神,但其中透出的冷淡氣息卻給她平添一抹嫵媚。

 

“大概是真的有點吸引人吧”

 

男人的通病。

 

“感謝你理所當然的誇獎,但是換句話說,突然發表這種言論,就像在大街上胡亂掀陌生人的裙子一樣噁心。”

 

“好過分的比喻。”

 

“換句話說,令你失望的是我不會穿裙子的。”

 

又開始自說自話了。

 

“我不會做那類只有流氓與流氓的朋友才會做的事情所以放心好了,而且你不穿裙子這一點和我也完全沒關係好嗎?”

 

我身旁這個怪女人似乎故意忽視了我的疑問,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對了,我平時沒見過你啊。”

 

“換句話說,你眼裡不是隻有跟蹤的對象麼?”

 

“唔”

 

這傢伙是有多喜歡“換句話說”啊?

 

居然對我有所瞭解,看來不是最近才來符爾沃斯的旅行者。

 

嗯坐在我旁邊的這個傢伙的態度總是冷冷的,是感到煩了麼。

 

可能是對我喪失了興趣,希望我快點走吧那我還是自覺一點

 

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高大的無行者向她伸出了手,一臉笑容:

 

“沒想到雪小姐也來了,真是稀客啊,有興趣一起跳舞嗎?我無論哪種舞都很擅長哦!”

 

哦呀,小子,你的邀請方式很沒特點哎。

 

無行者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打算等她和無行者去跳舞后就離開酒館,可她卻一動不動。

 

大約過了幾秒,她才伸出左手,但僅僅是用細長的手指輕輕在空中擺了兩三下,像是在拂去灰塵一般——她在讓無行者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