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行者、血統壓制和換句話說
我確信她的臉上是很明顯的不耐煩的表情。
這一擺手的動作十分簡單,可被她做出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被這冷漠的反應打了一悶棍的無行者訕訕地走了,走之前他還瞪了我一眼,彷彿是在抱怨一切都是多餘的我造成的。
我則回以關懷的眼神:主動上來搭訕一個這麼無情的人一定需要很大的勇氣吧?結果卻被果斷拒絕了一定很不好受吧?我懂的,我懂的
漂亮。
活該
我重新把視線收回來,心中莫名感到有點爽。
真是奇怪,我原以為她已經不想和我繼續聊了,但她卻毫不猶豫地打發走了前來邀請的無行者
我姑且問了一句:
“我也需要走嗎?”
“你願意的話我不會阻攔你。”
“唔”
我更加迷糊了,眼前這傢伙既不像是樂意與我閒談,又貌似沒有拒絕的意思。
簡直就如同一個“中立者”。
“那個人稱你為‘雪小姐’吧?”
“我的名字叫‘雪’。”
“就叫‘雪’?”
“換句話說,你還必須得知道我的姓氏?”
她細長的眉微挑,像是在認為我不可理喻。
“是我多嘴,抱歉,雪小姐。”
“好惡心的稱呼。”
“那怎麼辦?”
“‘雪’就可以。加上‘小姐’聽起來有一絲尊貴的意味,我不是貴族。”
“你討厭貴族?”
“換句話說,我聽命於貴族。”
說完,她自顧自地起身。
“怎麼了?”
“是時候結束這場閒聊了。”
也就是要走了吧。
“那我也差不多該離開這了。”
雪瞟了我一眼:
“你要跟蹤我?”
“怎麼可能啊!只是單純地不想待在這裡而已!”
“那為什麼跟著我?”
“我記得酒館只有一個出口,不是嗎?”
“”
於是,我和雪走出了酒館。
先前還在空中紛紛揚揚的雪已經停了,而我身邊的雪則不緊不慢地走著,並沒有刻意跟我拉開距離。
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人,給我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你是無行者嗎?”
“是。”
這次雪出乎意料地沒有使用“換句話說”來嗆我。
遠處整點報時的鐘聲與四周的風混成一團,讓我有了莫名的不安。
現在應該是晚上八點吧,我在心裡如此確認。
冬天就是這樣,室外冷冷清清的,任何人停留在這樣的環境中都會不自覺地產生空虛之類的情緒趕快回去算了。
“有小孩的哭聲。”
蓋爾突然發話。
“哦?”
我停下來,雪見狀便也駐足。
“累了?”
“不好像附近有需要幫助的小孩,可能是和家人走散了。”
“所以?”
“沒什麼反正跟我沒關係,走吧。”
我決定繼續趕路,但雪還停留在原地。
“你能分辨出小孩的方位嗎?”
面對雪突如其來的問題,我搖了搖頭——實際上我連小孩的聲音都聽不見。
“那我自己去找一找。”
令人驚訝的回答。
“好,那再見。”
這傢伙竟是個熱心腸。
雪和我對視了幾秒,然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指了指我的臉:
“鬍子該颳了。”
“啊”
我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已稱得上濃密的鬍子還挺扎手。
話說頭髮貌似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打理了,有些部分都垂到了肩上。
多久沒注意了呢
“你的鬍子太長了,換句話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用再‘換句話說’了啦”
這傢伙的“換句話說”後面沒幾句正經的。
“那麼,我走了,孤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