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卷三

 這樣他就可以像救世主一樣出現,享受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完全依賴和低聲下氣。 

 誰知就在他已經做好準備的時候,那個男人的精神突然出了問題,見誰就瘋狂的撲上去打,差點把賀心蘭殺了。 

 賀家要一個說法,他沒辦法,只能去找張為堃,卻在那時候撞到那個男人被張為堃命人綁在椅子上,像個畜牲掙扎的滿身是血,那一刻他改變了主意。 

 沒過幾天,張家一致就把那人送進精神病院。 

 三年過去,有人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人還在深淵裡掙扎,誰也不好過。 

 那些過往鋪天蓋地的衝進腦海裡,秦硯眼底的紅色更深了。 

 “你那個小情人失敗了吧?”秦硯扯開脖子上的領帶,譏諷的說,“別忘了,拿不到那份文件,你仍然還只是代理總裁,那些老傢伙是不會承認你的。” 

 張為堃沉默片刻,“我自有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那個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他不會善罷甘休的。”秦硯用手蓋住眼睛自言自語,很輕的嘆息,“阿堃,我們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和張為堃的關係並不親密,卻總是喜歡去尋找張釋的背影,默默的跟著張釋的腳步。 

 也以為會這樣一直下去,可是他忘了,人心是貪婪的,永遠不會滿足。 

 既然選擇背叛,就再也回不了頭。 

 這個道理他懂,張為堃也清楚,他們三個人遲早有一天要用最醜陋的一面來迎接彼此。 

 張為堃沉思著,“他的人已經沒了,就算逃出來也做不了什麼。” 

 秦硯把玩著酒杯,沒有說話。 

 他們都心知肚明,那人疑心大,應該不可能還有什麼信任的人。 

 “我已經派人去了l市精神病院。”秦硯撐著桌子站起來,“你那邊如果有消息就通知我。” 

 “嗯。”張為堃點頭。 

 在秦硯走後,張為堃臉上的自信和從容一點點崩塌,取而代之的是讓他自己不想承認的畏懼和焦慮。 

 他竟然害怕他的弟弟,多麼滑稽。 

 酒杯砸在地上的清脆聲音炸開,紅酒如同瀑布一樣傾瀉,紅的像血。 

 張宅 

 張為堃剛進門就看到老管家握著雙手等在那裡,一見到他就焦急的迎上來,“大少爺,安先生他還在跪著。” 

 老管家嘆息,在那個青年過來的時候他就給這人打了電話,一句“知道了”讓他沒有再多說什麼。 

 張為堃臉上的表情有些放鬆,“仲伯,有什麼話可以說。” 

 “安先生人挺好的。”管家頓了頓,“他比以前瘦多了,也沒以前年輕,身子骨經不起太大的折騰。”他在這裡又頓了一下,“大少爺你晚上別太晚睡。” 

 旁邊的保姆和廚娘也偷偷看他,一臉擔憂。 

 張為堃笑了起來,“他倒是成功把你們收買了。” 

 仲伯默默翻白眼。 

 “放心,你們明天看到的還是活的,能不能行動自如就不好說了。”張為堃說完就上樓,往書房走。 

 在書房門口跪了兩個多小時的安逸聽到腳步聲,狠狠搓了搓臉,擺出乖巧的樣子。 

 張為堃語氣溫柔,卻沒有把他扶起來,“來了怎麼沒讓仲伯通知我一聲?” 

 安逸輕聲說,“忘了。” 

 他太熟悉這個人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天真的去相信,也懂的什麼時候裝傻,沒愚蠢的去挑破其中的那些東西。 

 “進來。”張為堃開門走了進去。 

 安逸扶著牆慢慢地站起來,沒有去管青紫的膝蓋,一步步走到張為堃面前,跪在他的腳邊,頭垂的很低,把自己的一截脖頸露出來,額前碎髮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書房裡的氣氛很安靜,卻流淌著讓人無法適應的壓抑。 

 張為堃交疊著兩條腿,“兩年多沒回來,難為你還記得回來的路?” 

 燈光下,安逸眼角眉梢盡是柔和一片。 

 “仲伯他們都說你瘦了,來,我看看。”張為堃捏住他的臉,輕柔的撫.摸,彷彿是對著最親密的愛人,卻在下一刻,一巴掌甩過去,接著又反手甩了一下。 

 安逸偏頭,手撐著地穩住身子,舌頭舔了舔牙齒上的血,那兩下讓他有些耳鳴。 

 這個男人在生氣,張釋就是對方的心頭刺,今晚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度過了。 

 “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張為堃用腳勾起安逸的下巴,“你說你演技好,讓我給你一個機會,我給了你三年時間,只要完成任務就還你自由,你是怎麼做的,嗯?” 

 “我每天都順利給張釋下藥,他的反抗也越來越輕,本來就要成功了。”安逸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都怪那個江餘,是他壞了我的好事。” 

 張為堃的手指在桌子上輕點了兩下,捕捉到一個名字,“江餘?” 

 “對,他平時話很少,說自己擁有仙緣,還說已經得到大仙指點,所以他每天都在打坐修煉,我沒想到他是張釋的人。”安逸的聲音低下去。 

 當初譚志對他的病情有所懷疑,他找機會殺人滅口,而江餘突然跟張釋走的很近,張釋那個瘋子竟然也願意接近江餘,這讓他產生莫名的焦躁,為了不再厭煩,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掉。 

 原以為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那天晚上劉以民竟然沒有吃藥,事情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對方突然醒了,他只好停手。 

 為了以防萬一,第二天他把劉以民騙到四樓儲藏室,當對方扒著窗口的時候,他直接伸手從後面推了下去。 

 至於江餘,他並沒有當回事,從頭到尾都只是瞧不起,卻還是大意了。 

 “你確定他真的把藥吃了,不會再出意外?”張為堃看著桌上的一個相框,他那個弟弟從小就花樣多,精明多疑,就秦硯一個信任的人。 

 那時候要不是有秦硯在其中給予的幫忙,又趕上老頭子的死,以及家族那些老不死的出面施加壓力,讓對方前後受敵,他還真不好收拾。 

 “不會的,我每次都是親眼看著他吃下藥的。”安逸猛搖頭,騖定的說,“他就算是在裝病,吃了那種藥,早晚會成為瘋子。” 

 張為堃解開袖口,“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安逸揚起一張紅·腫的臉,烏黑的眼睛裡泛著淚水,他小聲說,“堃哥,我錯了。” 

 青年的模樣柔弱可憐,讓人忍不住去侵.犯·折·磨,不虧是個演員,最擅長的就是演戲。 

 “堃哥,我喜歡你,只做你一個人的床.伴好不好?” 

 後來呢?又抓著他的手苦苦哀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那些話彷彿就在耳邊,一會說喜歡一會又要逃跑,都是演戲而已,張為堃突然覺得胸口發悶,他的眼睛眯了一下,“站過去把衣服脫了,屁股撅起來。” 

 安逸死咬牙關解開襯衣釦子,年輕柔韌的身子暴露在空氣裡,他打了個冷顫,慢慢彎下腰,雙手撐在冰涼的大理石上面。 

 張為堃的視線從青年瑟瑟發抖的背脊往下,沿著線條優美的細腰,停在白皙圓潤的臀.部,“扒開。” 

 安逸身子一震,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覺得羞恥,一抹紅暈從脖子上蔓延,他把微涼的手伸到後面,中間指尖顫抖個不停。 

 青年的那個部位還是一如從前那樣漂亮,有著極大的誘.惑,張為堃從來不缺床.伴,每一個都擁有出色的外表,基本都不會超過兩個月,而這個人跟那些人相比,相貌勉強只能算一般,卻是跟了他最久的一個。 

 大概是那裡有著足夠讓他不厭倦的特別和對方在床上緊抿唇瓣發出的忍耐聲音,如同貓兒一樣,所以才一直沒有丟掉。 

 張為堃給了自己一個解釋的說法,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青年身後,伸出手指慢慢劃過對方起了一層小粒子的皮·膚,漫不經心的問,“你跟了我多久了?” 

 安逸忍不住直打哆嗦,“七……七年……” 

 張為堃感到詫異,原來已經七年了,難怪連秦硯都拿這個來嘲笑他,看來的確是破例了。 

 他的目光佈滿陰霾,“給我爬到門口。” 

 安逸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突然動怒了,他不敢多問,腰彎的更低,兩條腿不停顫慄,像條狗一樣慢慢往前爬。 

 江餘,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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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村子裡待了兩天,江餘和張釋把老人家的面都快吃光了,頓頓麵疙瘩湯煮大白菜。 

 中午的時候村裡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繃著臉,長的有點兇,他看到張釋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變的很激動,紅著眼眶喊,“釋哥。” 

 張釋微抬下巴,“剛子,好久不見。” 

 “我就知道釋哥能從那裡面出來……”楊剛聲音發抖,不停的用手背擦眼睛,“釋哥,我都準備好了,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 

 江餘靠著院門,嘴裡往外蹦葵花籽殼,聽到楊剛那句話,噗的笑出聲。 

 聽到身後的笑聲,楊剛擋在張釋面前,他面露警惕,手慢慢移到腰後。 

 可他等了一會也沒等到指示,不由得愣住,“自己人?” 

 張釋的沉默說明了一切,楊剛眼珠子轉了轉,把手從腰後的硬.物上面撤回。 

 還是不是自己人不好說。 

 江餘彷彿沒看見張釋的態度,把手裡的一點葵花籽吃完就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什麼時候走?” 

 張釋看他一眼,“現在。” 

 三人走到村口,一輛車子停在那裡,車身全被灰塵蓋滿,上面還有好幾道長短不一的劃痕。 

 村裡的路坑坑窪窪的,兩邊都是延伸的荊棘,能開進來算厲害了。 

 江餘坐進後座,隨後進來的張釋似乎想到了什麼,對駕駛座上的楊剛說,“剛子,去把屋裡的幾個方便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