姀錫 作品

第 175 章 初見。





而後,臺後有人擊鼓,便見她隨著鼓點聲聲聲點足輕盈轉動了起來,一邊轉身,一邊撫掌,鼓聲越奏越快,她胯間扭動越快,腰臀生生扭動,瞬間如同水蛇在臺中舞動。




直到越轉越快,玉足越點越快,撫掌越來越快,裙袍瞬間在空中飛揚,在鼓聲最劇烈最響徹的那一瞬間,空中落下一根紅綢,在鼓聲停止的那一刻,原本正在劇烈舞動的那道身影驟然拽住那根紅綢,在空中飄蕩一圈,眨眼之間已悄然回落到了二樓。




而後,朝著樓上樓下遙遙一拜。




整個過程,未露一足,未發一言,甚至未露一面,然而只此一舞,躁動人心的舞姿伴隨著那陣陣如雷聲般激烈的鼓聲,生生震擊著眾人的耳膜和眼球。




卻偏偏在舞動得最激烈最躁動最優美的那一刻,舞姿、鼓聲齊齊戛然而止,以至於待人從眼前消失了後,樓上樓下齊齊瞠目,久久緩不過神來。




直到眼看著那抹妖嬈之姿朝著眾人遙遙一拜,便要驟然離場之時,眾人這才如痴如醉般緩過神來,紛紛扯著嗓子叫嚷道:“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




激動亢奮的叫喊聲瞬間震破了天際。




二樓雅座是最佳位置,方才那位紅拂姑娘悄然飛天時,他們這個位置分明看得最清,雖未曾看到正臉,然而光是那道婀娜妖媚的身姿,妖而不俗,魅而不惑,就連姚汝成也不得不感慨,確實是一等一少見的尤物。




“看來今日那店小二所言不虛,若是能瞧到正臉,便是不虛此行了,少主,您說呢。”




姚汝成一邊幽幽感慨著,一邊朝著少主沈琅點評解說著,正欲向少主詢得點評之際,卻未料,只見這日沈大公子沈琅竟爺難得罕見的淡淡抬著眼,朝著正對面那道悄然離場的那道妖嬈身姿方向掃了一眼。




姚汝成不由驚詫連連。




而那頭,紅拂正要退場時,卻不料被秦媽媽笑容滿面的攔住了,而後,拉著紅拂的手朝著對面雅座一指,道:“今日二樓點了




()天燈,花銷破了咱們萬花樓近一年來的記錄,按照萬花樓的規矩,紅兒,你今兒個理該去給那間雅座的客人斟杯茶的。”




秦媽媽眉飛色舞的說著,嘴角咧得快到耳朵根了。




……




斟茶?




這是萬花樓一向的規矩,二樓的雅座是萬花樓最大的包間,這間雅座千兩銀子一晚,絕不降價,若無人包場情願空著也絕不降價包出,這間雅座若是亮了,在樓裡會被稱為:點天燈。




千兩銀子是這間雅座的最低價格,若有多人相中,價高者得。




因紅拂姑娘今日露面,在此之前,這個雅座的價格早已被炒至兩三千兩銀子一晚的天價,看秦媽媽今日這眉飛色舞的架勢,今日這一晚的天價,怕是隻高不低,只不知今日豪客究竟是哪一位?




柳鶯鶯雖還從未曾迎過客、陪過客,但既已身入煙花之地,她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日的時候,且看秦媽媽今晚這架勢,便知沒有推脫的餘地,再加上她也想看看這個為見她一眼豪擲千金的冤大頭到底長什麼模樣,遂點了點頭。




秦媽媽瞬間笑眯眯的拉著柳鶯鶯誇讚道:“乖女兒,不枉媽媽疼愛你一場。”




說罷,親自拉著紅拂一扭一扭朝著對面而去。




此刻,對面雅座窗子敞開,因方才欣賞樓下舞姿,這會兒還不曾將窗門合上,隔著一道珠簾,將對面的畫面全部看在了眼裡。




眼看著老鴇一行朝著這個方向來了。




姚汝成長在元陵城,自是知萬花樓點天燈的規矩,當即立馬笑著朝著主位的沈琅道:“少主,那位紅拂姑娘前來給您斟茶了。”




姚汝成笑眯眯的說著,話裡話外有些打趣地意味。




他乃沈家門客,跟在沈家大公子沈琅身側一年有餘,深知這位修身養性,坐懷不亂之秉性,不過他年長少主幾歲,讀書人生性風流,放蕩不羈,也知少主沈琅雖看似清冷淡漠,不近人情,難以親近,實則並非難伺候之人,故而總想暗搓搓的將這位少主拉下神壇來。




此番路徑元陵城這煙雨聖地,姚汝成還暗戳戳的同吳庸打賭來,賭少主會否將在這元陵城來上一場轟轟烈烈的豔遇不曾?




吳庸自是賭公子潔身自好,不會將這世間任何女子瞧在眼裡。




然而年長几歲,擁有幾多歷練的姚汝成卻覺得不盡然也,便是那廟裡的真和尚,遇到了有緣人,也有下山還俗的,何況少主這般龍鳳之姿,依他看,少主並非不能動凡心,不過是沒有遇到有緣人罷了。




今日這紅拂姑娘名聲大噪,這般尤物在跟前晃著,不知能否為少主開了這洋葷?




若能,他往後便徹底揚眉吐氣,壓他吳庸一頭了。




倘若少主仍不為所動的話,那姚汝成徹底甘拜下風,這輩子不再有想將少主撬下神壇的奢念。




卻見沈琅此時早已不知何時收回了掃向對面的目光,淡淡抬眼,掃了那姚汝成一眼,狐狸面具中閃過一絲淡漠的氣息。




姚汝成立馬舉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面









正打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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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喲,三位爺降臨咱這小小的萬花樓,實在令咱這小樓蓬蓽生輝呢,幾位公子,咱們紅兒聽說樓裡來了幾位貴人,特來給幾位貴人敬茶來了?”




秦媽媽在門外笑語嫣然。




話一落,不多時,門驟然被從裡打開,赫然只見一個齊肩高的小童直瞪瞪地看著她。




臉上戴著個小老虎面具,面具上還誇張地沾著幾縷老虎鬚,面具下一雙黑黝黝地眼珠子圓溜溜的,正與秦媽媽大眼瞪著小眼。




秦媽媽當了半輩子老鴇,不知招待過多少客人,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就連她看到眼前這張小老虎臉時都愣了一下,而後很快反應過來,立馬伸著手朝著小老虎面具的上老虎鬚扯了扯,一時啼笑皆非道:“喲,沒想到來的竟還是位小爺,這位小爺也是專來為咱們紅兒捧場的罷?”




秦媽媽笑盈盈的逗弄著小老虎,而後很快將視線越過小老虎朝著屋內看了去,這一看,竟又是齊齊一怔。




只見屋子裡頭不僅有隻小老虎,竟還有一隻大狐狸和一隻大獅子。




狐狸坐在臨窗的主位,獅子正在低頭擺弄頭上的獅頭面具,一屋子的奇珍異獸,一時看傻了秦媽媽。




不過好在秦媽媽見多識廣,內心強大,深知這有錢有權之人大抵有著各自的古怪和忌諱,有的富家子弟並不願以真面目示人,有的是家中早已娶妻生子,賢名在外,有的則是素來以君子示人,不願崩了自己的人設,橫豎遮遮掩掩來這煙花之地逛窯子的也並不在少數。




驚詫過後,秦媽媽很快收起了驚訝之色,再認真抬眼看去時,只見那隻狐狸坐在主位,身姿頎長筆挺,一身白袍遷塵不染,雖臉上戴著一頂狐狸面具,看不清正臉,可那身姿氣勢,顯然定非常人,又見他目不斜視,連個眼尾都沒有朝著她們這個方向掃過一眼半眼,都來逛窯子了,還擺出這番姿態,不是個假正經,就是個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