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公 作品

第36回:仁人佛國臨盛會 張魁麗水誅小邪

 036回:仁人佛國臨盛會,張魁麗水誅小邪

 苦海無邊怎渡,弱水那堪舟通。解讀彌陀百卷經,早晚佛光照影!

 歷盡紅塵一萬,方才十分功因,莫費工夫做惡人,亂了前塵似錦!

 話表陶三郎三鬥寒魔,解了大理冰凍,送走了青衣素娥二仙姑。即時跳下雲端來;只聽見喀擦一聲;倩倩三個破冰而出。那張魁挺著刀喝道:“妖怪,哪裡走?”三郎笑道:“魁哥,妖怪滅矣,你喚那個哩?”三個聽說,無邊喜悅。三郎倍言除魔之事,三個聽說,又稱謝不已。惟有張魁叫道:“師父,未知那二仙姑何在?”三郎道:“早已去了,你問她甚事?”張魁道:“師父怎麼不留一留她們,知你是個慈悲心腸,不好問她個管教不嚴之罪。待的徒弟出來,也不顧她的顏面,就要問她討回公道。她若畏禍,又不好抵賴,多少誑她一些辛苦費是。如今走了她,那裡去討?”

 倩倩笑道:“魁哥,且聽我說,這番苦鬥寒魔,你我四個能夠全得性命,安然團員,這才是珍貴的。不是那二仙姑伸以援手,怎解大理冰凍?她也足夠功過相抵,怎麼好叫她賠錢?不當人子哩!”四個正說笑間;只見眾小妖醒來,見大理冰凍已解,更不見了大王!紛紛跪下磕頭。聲稱;‘爺爺饒命!’三郎施法將眾小妖打回原形,各歸蒼山深處。立符鎮壓已畢,四個復至洞中尋些食物飽吃一頓,卻才齊下蒼山而來。

 下來蒼山,意欲離開大理,再奔前程。正走間;忽聽見背後高叫道:“陶先生,大恩人!怎麼就去?我等來也!”四個返腦處;原是唐老一家號動大理百姓紛紛趕來送行。三郎一把接住老者道:“三郎有禮了!”老者眼中噙淚道:“先生,你師徒幾個替我大理除去妖魔;做了好事,即便你等不望回報,也莫這等匆忙,就要離去。走走,且去我們家中住上個把月;好好款待你們略盡恩義也!”三郎道:“老者與眾鄉親盛情;我等心領了。三郎於大理盤桓甚久,不能淹留,恐誤了正事;就此別過!”那老者死活不肯;旁有唐寧夫婦道:“兄長,既是父親與列位鄉親好意,就小住三五日何妨?想兄長成就我夫婦二人;未曾些許報恩,叫弟妹於心難安!懇請兄長屈尊,就去府上小住幾日,以全兄弟之情!”

 三郎道:“賢弟妹聽兄一言;情也好,恩也罷。且彼此深藏於心,只此足矣,請老者,弟,妹牢記此言。三郎就此告辭!”唐寧自知留不住;不敢再留。說道:“既是兄長去意已決,小弟自不敢相留,請兄一路珍重!”乃喚家丁道:“且拿酒來!”家丁奉上酒。三郎與唐寧各飲三杯。轉向老者與大眾敬了一杯。倩倩三個也吃了。這正是: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飲酒畢,三郎幾個告辭而去。老者與唐寧夫婦,大理百姓,眼中滴淚只是不捨。

 卻說三郎師徒離開大理;一路西進。不覺春盡夏來,但見了些:

 烈日罩長空,山花錦簇盈。水潤河湖滿,端陽賽舟程。

 布穀聲鳴遠,鶯燕韻不驚。一派田園景,禾綠翠更青

 四個正行間;佛兒忽問道:“師父,你說這世上什麼最珍貴?”三郎道:“佛兒你且說是什麼最珍貴?”佛兒道:“弟子愚見,仁、義、禮、信、最珍貴!”倩倩道:“若依著我說,當是感情才好!”三郎點頭道:“都說的是!”張魁卻在一旁嘻嘻哈哈作笑!佛兒道:“師兄,你笑怎地?終不然我等說的不是,你這般嬉笑?”張魁笑道:“我笑你等一個個都不諳世事!現如今,說什麼禮?講什麼信?談什麼情?論什麼愛?都不濟事了!當為有錢最為端的。古人有句話說得好,道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如今啊;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所以我說有錢最為珍貴!”

 三郎喝道:“你這夯貨,人之感情,道義、豈是錢能比較?偏你說錢!”張魁道:“師父,別事我當伏你,就此事而論,你當拜我為師。想我自幼貧苦,早早四處謀生,親歷現實的殘酷,生活之艱難,就連所結識之人,無一不視財如命。又則討個妻子,岳家家財萬貫,不周濟我這女婿便罷,返來嫌我吃得多,掙的少。將我趕出家門,止於滄州賣藝為生。若非結識師父,現下還在滄州賣藝過苦日子哩!故此我才道出有錢的好處,實是弟子有此親身經歷也。”

 三郎道:“你是個貧苦出身,故此視錢為貴,我不怪你!”張魁道:“多謝師父,不知我們如今還去那裡?”三郎道:“西出雲南已是外邦之地,不好去討擾,且去xz再說其他。”佛兒道:“師父,如今炎夏,xz那裡山多樹少,酷熱無比。誠然難熬,如何要去那裡。”倩倩道:“你這佛兒好生憊懶,想大理極寒之地也已過度,怎麼又懼xz酷熱呢?”張魁笑道:“丫頭是個戀師之人,只要師父要去,哪怕是刀山火海,你也絕無怨言隨師父去。佛兒說的在理,xz太熱,不好去。”三郎道:“依你等之言,還去那裡為好?”張魁道:“不如去四川,天府之國,錦繡之地,我等且去四川,捱過炎夏,至秋涼之際再去xz不好麼?”

 倩倩笑道:“魁哥說的差了,四川亦是同天共日,怎就無夏?卻不也熱!”

張魁道:“熱也大樹底下好乘涼,比xz來得好。”三郎道:“莫爭,莫嚷,我說去xz,你兩個怕酷熱,自去四川便是,吵什麼?”張魁佛兒不敢多言,說道:“全憑師父吩咐就是!”四個正走間,忽見三股黑氣沖天而起,直奔西去。三郎驚道:“黑氣沖天,妖魔作亂,西方必有妖魔為禍!我等且除魔去來。”張魁一把扯住三郎道:“師父何往?”三郎道:“妖魔為禍,當去除魔,你為何扯我!”張魁笑道:“師父好多事。”乃指路邊一塊界碑道:“向前乃是外邦之地,師父如何去得?”

 三郎看時;果見界碑上寫著;‘萬佛國界’。三郎道:“果非我中國之地。”張魁道:“可不是,既非我邦之境,管他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到xz去。”三郎道:“魁哥差矣,既然有魔,當去掃蕩,那管邦內邦外?”張魁道:“師父好多事,你是蕩魔先生,專管中國,外邦亦有蕩魔先生,自也有高人,可以降魔,師父你去何益?”三郎道:“若有高人,去助他一臂之力,交個朋友何妨?你們不去,我去。”便隻身往萬佛國而來。倩倩見三郎走了,忙叫道:“等我一等,我也去。”佛兒也跟著去了。張魁後面相隨道:“去去,這一去,幾時才回故鄉?有的熬哩!”

 卻說他四個一路行來,行勾多時;早看見一座城池遠近,城頭上彩旗飄揚!幾個行近城池,舉目觀望,乃是;‘萬佛城’。倩倩見了驚道:“不當小可的,諸佛三千,此城聚萬,不可小覷也!”三郎道:“說的是,此處更不是中國,我們此去一切小心,不可怠慢了佛城法度!須要斯文。”四個當時入城,一路觀看;果真非凡之地,正是:

 神州據天府,東籲光大城。聖佑臨福地,和平慶古今。

 是僧全三寶,萬塔注佛名。一路興遊記,勝似到雷音。

 四個一路觀看行來,好個萬佛城!但見:

 萬塔黃金焰,僧尼朗妙音。復缽參下拜,寺院給孤名。

 大小興齋戒,蓮花向佛尊。浮屠真聖境,長禪上古城。

 四個在那城中觀看,早有城中僧尼見三郎四個服裝各異,逢之禮拜。三郎一一回禮。四個正行間;忽見一座寶塔崢嶸;但見:

 浮屠千百尺,寶塔勢凌雲。琢磨迷翡翠,造化遍黃金。

 壇臺清虛近,森羅喜道盈。果然棲佛所,慈悲聚萬僧。

 三郎舉目觀看;但見山門之上;左首;‘萬佛來朝,’右首;‘慈悲普度’。門上橫寫;‘臥佛寺’三個金燦燦大字!幾個舉步進得門來,果見那:

 千佛朝閣對,一塔聚萬神。寶殿極樂境,莊嚴智慧廳。

 綿綿鐘聲韻,靄靄瑞氣濃。妙道尊三寶,曇臺貝葉清。

 威儀現真像,慈悲有活容。善心多取捨,論色寂還空。

 座下無愚士,堪觀大覺形,正參菩提法,哦吟百卷經。

 果見佛殿之中供著西方三聖,五百阿羅,金剛,菩薩,揭諦。正值那:

 罄音鳴不斷,懸鐘聲自洪。繪香幽然彩,光搖智慧廳。

 佛座之下,眾僧遍佈,正然參聽佛法,哦詠妙音。真個:

 寂寞果無窮,清虛朗禪僧。佛前多智士,聖會極樂廳。

 參經一卷手,拔珠數串明。了悟紅塵夢,西方自我心。

 有為光照影,無為世事空。一望為頭者,站立方丈身。

 當下方丈見他四個進來;即時住了說法,按住大眾;說:“汝等且住!今有貴客來臨,改日再會,都起去。”大眾聽言,當時起身告辭方丈,紛紛散去。那個方丈放下經卷,手執禪杖,邁步近前來。看那方丈;真個是:

 奉佛多智士,牟尼善化身。步虛皆光彩,紅光滿泛容。

 威儀不俗體,菩提大覺尊。近前來施禮,忙把貴客迎。

 那長老近前行禮道:“各位施主,貧僧有禮!”三郎慌忙還禮道:“不敢不敢,冒昧討擾,大師莫怪!”長老即請入方丈,命弟子看茶。三郎四個一一見禮通了姓名。方丈道:“原來大邦貴客,老僧失迎!”三郎道:“不敢動問大師寶號?”長老道:“貧僧法號;‘無遮’是也!今年八十有餘。”三郎道:“無遮是謂;‘光明’之意。大師果然佛法高深;修為不淺!”長老道:“慚愧,慚愧!貧僧雖說靈禪寂道之輩,其實坐井觀天,難稱;‘高深’二字。若似三郎年少英雄,正直仁義,老僧不及萬一也!”

 三郎忙道:“惶恐,惶恐!不知貴處天年幾何?”長老道:“自上朝立都至今,已經五百餘載,今朝莽王新立,正好立極一十六載。可謂國泰民安,處處太平!”三郎道:“適才城外一路觀看,果然好去處,不亞我中華大國!”長老道:“早聞你中華天國,年代悠遠,地廣人稠,民豐富庶。今見三郎丰采,足見貴邦是何錦繡之地也!”張魁聽他說,就在一旁忍不住言道:“這老和尚倒會說話,我等一行四個,卻專揀師父讚歎,好道我們三個就不丰采,現不得世?”話畢,著倩倩狠狠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