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故都的秋7





白居易將杜甫的詩吟了一首又一首,滿懷敬意地感嘆: “溫柔敦厚,沉鬱頓挫,這才是一等一的美學。”他也學起後世的詞語了。




杜牧淺淺對比了一下,拿出了李白的詩集: “還是太白詩最能提振心氣。”




/>什麼物哀,太衰頹了。




歐陽修展開寫有“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摺扇詠歎再三: “物哀怎麼及得上此詞氣魄宏大。”奉天殿裡。




朱元璋冷著臉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 “東洋小國,就是喜歡搞這些酸不拉嘰的,沒個大氣樣,郁達夫學什麼不好學這些,我華夏文章不夠昌隆麼?"




他現在正在氣頭上,連帶著把郁達夫也遷怒了一通,可那話裡,更多的還是怒其不爭的憤懣,寄予著眾多兄弟厚望的朱標趕忙上去順毛,滿殿父慈子孝裡,縮在角落的的朱棣忍了又忍,小心翼翼地舉了個手:




“可是,只有強盛之邦才會有人遣使而去,郁達夫留學日本,學他國種種,是不是因為,本國……"太落後了?




後面幾個字他沒敢說完,因為滿殿的人都目光炯炯地盯著他: “閉嘴!”沒有人敢細想這背後的意味。




【當然,除身世經歷與文化影響,最重要的一點也可以想見,那就是上面已經可以窺到端倪的國運的悲涼。】




諸位帝王眼神一凜:要說到了!




【郁達夫出生在什麼年份?光緒二十二年,兩年前,是甲/午年。一場海上戰爭,讓日本發現中國的虛弱,也讓中國從天朝上國的夢裡醒來,割地、賠款,在以後更是家常便飯。




日本曾經需要向我們學習,處處仰望我們,誰能想到,形勢會有這樣的翻覆呢?作為弱國子民的




郁達夫在日本受盡歧視、侮辱,而他甚至不能反抗,因為他的國家,確實就是那樣孱弱。這種孱弱會影響到每一個人,後來郁達夫在作品裡寫,




“敗戰後的國民——尤其是初出生的小國民,當然是畸形,是有恐怖狂,是神經質的。”】




嘶~




諸天萬朝的眾人倒抽一口涼氣。




太觸目驚心了。




可楚棠仍在繼續: 【這篇文章寫於1934年,其時,東/三/省國土已失,華/北勢微,北平亦在飄搖之中,作為一個關心國家命運的知識分子,郁達夫心中不能可能沒有觸動。同一時期,他另有兩篇散文可以佐證作意:




"……原因是為了映霞還沒有到過北平,想在沒有被人侵奪去之前,去瞻仰瞻仰這有名的舊日皇都。"




映霞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這一次他




是帶著妻小出遊的。




另一段說得更直白: “.…,下面只能再來略寫一點春和夏以及秋季的感懷夢境,聊做我的對這日就淪亡的故國的哀歌。"




是的,時代風雲裡的文人並不能獨善其身,他已經感知到了國家日漸衰颯的氣息,並在文字裡流露出隱憂。孱弱的國家、衰颯的時代,震動著一個救時文人的心,文中反覆提及北方、北國、北平、故都,或許正有不可言說的時代意義,對故都皇城的眷戀,可能也潛藏著對國家的眷戀。而那些清幽的、靜謐的、悲涼的、衰颯的景物,或似傾頹國運,或似飄搖己身。繁華落盡,滿目滄桑,原來在“故都”二字上就可以品味。




時代的苦悶當然不能概括一個文人複雜的作意,但知人論世,我們很難說這篇文字中毫無苦悶。】




淪亡的哀歌。




短短五個字重重敲在了眾人的心頭。




南宋。




范成大寓居鄉野,眼中有淚: “邦國不振,其民能如何?”




他想起如今的大宋,偏安江南,在金人的鐵蹄下卑躬屈膝,連帶著宋人都被金人□□壓迫,國家的悲哀怎能不浸到詩文裡、小民中?




東晉。




王導與南渡的諸望族正在新亭之中對飲,郁達夫的話引起了他們深切的共鳴:“風景不殊,山河有異,民何其困矣!”他們在北人的面前,又哪裡抬得起頭來?




周侯中忍不住淚下,同坐諸人也停下飲酒,暗自抹淚,哀切的氣氛瀰漫周圍,國破之愛,歷千載而同心。




未央宮。




劉徹整張臉都黑了下去: "光緒是哪個皇帝?無用!割地賠款,簡直是喪權辱國!"




旁邊的衛青臉色也很不好: “國家受此奇恥大辱,臣只恨不能生在那時,手刃寇敵!”




“何必等那時,出海尋訪,不是說日本曾經要向華夏學習嗎?想來也就是個蠻夷宵小,找到後直接出兵,先試試我大漢兵戈。"




正在氣頭上的劉徹理智直接離家出走,先在嘴上放出了一段狠話。未央宮一眾:啊這…




桑弘羊義憤填膺的心情突然頓住了,腦子裡警鈴大作:匈奴還沒打,陛下又盯上了還沒影的日本,哪裡有那麼多錢啊?!




他無奈地看向帝王身邊的衛青,絕望地發




現向來謹慎的衛青眼中竟也有幾分戰意。




桑弘羊:...




算了,也行,就當造福子孫後代了,他不說了。




咸陽。




嬴政鳳眸微眯: “秦、漢、唐、宋、元、明、清,這是楚棠所言朝代沿襲,若清便是最後一個王朝,光緒就是清朝皇帝的年號?"




他一揮衣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窩囊!”好好一個華夏,就這麼被敗落了,清朝的皇帝是死的嗎?!




他想起前面郁達夫在異國受到的侮辱,想起那連豬狗都不如的“□□”的稱呼,袍袖下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出海!




不管是日本還是其他諸國,他既然獲知了訊息,就不能置之不理,他就不信,秦人的兵馬,敲不下異邦的頭顱。




哪怕眼高於頂,也要給他低下來!




太極宮。




李世民眼神陡然一厲: "日本曾向我們學習,難道它曾是我華夏羈縻?"




被召來一同觀看水鏡的長孫無忌神情慎重,開口道:“大唐為上邦,異邦諸國仰慕華夏風儀,各個遣使來訪,若當真是其中一國,我等豈非是在資敵?!"




"非也,"




李世民微微搖頭,仍然保持著一個懷柔萬邦的帝王的清醒與自信:




“異邦仰華夏風儀,有向學之心,也是我等宣德化之時。柔遠人而四方歸,此先聖之言。國朝強盛才能引得異邦仰望,若華夏始終立於上國不敗之地,則是天下之宗國,異邦自不敢進犯,又何來資敵之說?"




說到底,還是後世的華夏不夠強大。




長孫無忌也反應過來了,猛然砸過來的信息讓他有些暈眩,此時恢復些理智,微一拱手: “陛下所言甚是,唯有本邦強盛,異族才會心甘情願臣服我等,是臣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