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第255章 or3-ep2:激流(17)

    “上帝啊,我們怎麼又碰上這種事情——”伯頓暴跳如雷,他趕忙叫周圍的韓軍士兵拿起武器戰鬥,“所有人員進入戰鬥狀態,堅守崗位!”

    喊完這句話後,伯頓自己卻轉身離開了還剩下一小半的垃圾堆,跑向後方的那輛卡車。麥克尼爾發現了他的舉動,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他,不滿地追問道:

    “他們還在這裡拼命,我們怎麼能丟下他們?”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逃跑……我是可憐這輛車!”伯頓委屈地辯解道,“要是朝鮮人把咱們的車都炸了,咱們難道要步行抵達目的地?”

    就在兩人化解誤會並分頭行事時,朝軍士兵已經逐漸逼近。洶湧的火舌舞動出千差萬別的舞步,被朝軍的密集攻擊打得不敢輕易反擊的韓軍士兵們瑟瑟發抖地躲在垃圾堆後方。他們沒有迅速地把垃圾堆清理完畢,似乎是一件好事,這樣他們至少還可以拿殘餘的建築垃圾充當掩體。麥克尼爾找準了混凝土塊中的一個縫隙,將槍管插進了縫隙中,並聯絡上了正向著一旁的建築物中撤離的米拉。

    “這個位置不適合瞄準,你幫我確定他們的信號位置。”麥克尼爾試圖用電子腦去【感受】朝軍士兵的方向,這從來不是他所擅長的任何一種戰鬥技能,“交給你了。”

    如果要麥克尼爾指出一種人類在五感之外可能存在的另一種感覺,他一定會把【空間感知能力】列入其中。事實上,這就是他在米拉和【潘多拉】的協助下逐漸具備的能力之一。憑藉著電子腦網絡信號定位,麥克尼爾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些朝軍士兵在自己不遠處的活動,他甚至認為自己能夠洞悉他們的心理和活動規律。敏捷地扣下扳機後,麥克尼爾不再戀戰,迅速地匍匐前進、脫離了原本的位置。很快,他用以藏身的混凝土塊被機槍削掉了一大半,變成了一個形狀並不美觀的缺口。朝軍士兵們尋找的兇手早已逃到了另一處高地,在砸向便利店卻被招牌擋住的電線杆下方,麥克尼爾又一次舉起了步槍。

    “給我信號,快!”

    他的手比腦子更快一步做出反應,那些無意中暴露了自己的朝軍士兵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他們徒勞地掙扎了一陣後便倒在地上加入了屍體的行列。驚險地躲過了迎面而來的火箭彈後,麥克尼爾決定進入附近的建築躲避。伯頓把卡車駛離了街道,以免車子受到朝軍攻擊。麥克尼爾通知他在另一側接應,而後鑽進了報廢的商場大樓中。

    “這地方可真黑,白天也這麼黑……”湧入鼻腔的大量灰塵讓麥克尼爾很不情願地關閉了外界空氣輸入,“基利安女士,剛才……你是不是做了一些多餘的事情?”

    “什麼?”米拉從來不會主動接下別人的懷疑。

    “我的上肢剛才過於靈敏了,靈敏到它比我的思維更快的程度。”

    “從結果來看不是很好嗎?”米拉眨了眨右眼。

    “不,我一點都不高興。”麥克尼爾擺出了說教的嘴臉,“聽著,您未經我的允許私自接管了我的身體的控制權,這嚴重地侵犯了我的個人隱私,除此之外——啊!”

    米拉突然舉起左手,她的本意是擋住正要前進的麥克尼爾,卻沒注意麥克尼爾也在自顧自地發洩著不滿,結果一拳砸在麥克尼爾的嘴上。這是麥克尼爾來到韓國之後受過的最為嚴重的外傷之一,他捂著嘴連連後退幾步,就差倒在地上打滾了。那個評價準確無誤,要是米拉認真起來,說不定麥克尼爾也擋不住她的拳頭。

    “前面有人。”米拉心虛地牽著麥克尼爾的左手,“有人被埋在廢墟下面。”

    “呃啊……我應該隨時把痛覺感知功能關掉才對。”麥克尼爾依舊捂著嘴,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單詞都夾雜著含混不清的發音,“……哪裡?我去看看。”

    循著米拉的指點,麥克尼爾找到了被倒塌的支柱和雜物覆蓋的一處塌陷。既然樓體沒有倒塌,建築內部不該出現這樣明顯的損壞。思前想後,他只能把這些問題歸咎於建築承包商。

    米拉雖然比麥克尼爾在體型上小了整整一圈,作為同樣完全義體化的生化人,她在力量上完全能夠和麥克尼爾抗衡。趁著朝軍士兵沒有衝進來,兩人共同將覆蓋在塌陷上方的障礙物清理乾淨,露出了被掩埋在下方的受害者。麥克尼爾將這名尚有生命體徵的受害者拖到地面上,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身上所穿的迷彩服,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這——”當他看到被救者的臉時,麥克尼爾連連驚呼,“曹中士!?曹中士!醒醒,我是尼爾·所羅門……”

    被埋在這裡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從1月5日那天起就下落不明的曹人虎中士。眼前的曹中士渾身帶傷,不少部位出現了深可見骨(麥克尼爾猜想傷口位置肯定會露出各種線路)的傷口。見曹中士沒有清醒的跡象,麥克尼爾決定把他先帶出這座商場大樓。

    等候在後方的伯頓提心吊膽地守候在卡車旁,他唯恐朝軍找到他的位置並把這輛車炸成廢銅爛鐵。當他發現麥克尼爾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從黑乎乎的大樓內走出時,伯頓連忙迎上前,並批評麥克尼爾擅自加重他的負擔。

    “他就是曹中士啊。”麥克尼爾讓伯頓仔細看看曹中士的臉,“他一定知道過去的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道理。”伯頓也明白了麥克尼爾的打算,“那麼,我們現在還要按原計劃前進嗎?”

    “當然!”麥克尼爾把右手放在額前,眺望依稀可見的目標,“正好把中士送到醫院救治一番,我們才能知道失控的士兵身上有著怎樣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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