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河川 作品

OR9-EP4:鳶尾花燃(18)

彼得·伯頓興致勃勃地上前,他和他的小隊以極低的高度掠過地面,用近乎挑釁的姿態面對著恭順派信徒們的槍擊。雪原上的每一個目標都十分醒目,那些膽敢在巴黎市區外的設施發動叛亂的恭順派信徒只有死路一條。心中滿懷著對beta和叛徒的仇恨的戰術機駕駛員們爭先恐後地對著目標開火,那些手中沒有能夠對付戰術機的武器的恭順派信徒們往哪裡跑,駕駛員們就往哪裡開火。被炸得粉身碎骨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更多的戰士們恨不得將背叛全人類的非人者食肉寢皮。

雖然麥克尼爾在確認他無法拒絕這個任務(或乾脆找些戰場上的理由來偽造出自己不能脫身的假象)之後就決定以最快速度結束戰鬥並以確保斯塔弗羅斯和研究基地的安全為優先事項,他還是不得不在上級的要求下協助愛國聯盟民兵們一同奪回或乾脆摧毀巴黎市區外那些已經落入恭順派信徒手中的設施。這是怎麼發生的?麥克尼爾不知道,他也不想研究恭順派信徒在愛國聯盟的監視和士兵的看護下成功地打響第一槍的辦法,那些事就留給聯軍相關機構的調查人員們去頭疼罷。

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和快速完成任務的需求,麥克尼爾索性讓三個小隊分開行動。看樣子恭順派信徒們還沒有在外圍掌握能夠威脅到戰術機的武器,得以無憂無慮地在高空翱翔的戰術機很快就成為了恭順派信徒們的夢魘。就像打地鼠那樣按部就班地瞄準目標再果斷開火的駕駛員們製造出了一陣又一陣黑煙,來不及躲避的恭順派信徒不是被炸得屍骨無存就是被衝擊波震得肝膽俱裂。毫無疑問,第338中隊的戰術機駕駛員們願意把這稱作他們這個月執行的最簡單的任務:敵人似乎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麥克尼爾,我們可能來錯地方了。”喬治·阿爾斯通中尉和他的海軍或海軍陸戰隊戰友們以最快速度接連壓制了兩個設施內的恭順派信徒,他們只是把看上去可能成為掩體的東西都炸個粉碎,然後將剩下的爛攤子交給地面部隊處理。沒辦法,戰術機又不能用於佔領設施。“這些敵軍弱得出奇,他們的表現讓我無法相信他們能在距離前線這麼近的位置發起叛亂。”

“我也這麼想,阿爾斯通中尉。”麥克尼爾的臉色不大好看,他開始懷疑這是否是個陰謀。不久之前他才和提奧多爾強調服務於alternative-3計劃備用項目組的測試部隊要儘可能地做到形影不離,結果他和他的中隊馬上就被調走了。見鬼,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他沒有理由為任何當前不處在他視野中的同伴擔心那麼多,這種過分的憂慮等同於對戰友能力的懷疑。“不過這也許是個好消息。既然他們的實力這麼弱,那麼這群瘋子能造成的破壞也不會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那可未必。”彼得·伯頓打斷了他們的交流,“蹩腳的數量眾多的炮灰能做的大概也就是拖延時間和掩護核心成員了。麥克尼爾,別管這些外圍設施了,我們先確認實驗基地的情況,然後再去把那些真正需要完成些什麼陰謀的混賬東西全揪出來。”

“……公然和明文命令對著幹怕是要上軍事法庭的。”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過去他能那麼多次地憑著自己的願望行事還要多虧埃貢·舒勒和島田真司的指導意見,現在他想拿項目組來當抗拒直屬上司命令的擋箭牌是行不通了。還得感謝那些和他一樣憑著運氣遞補成為指揮官的傢伙們格外開恩、直到今日才要求他們全面配合。“各位,重複一遍,按f方案行動。以最快速度結束外圍清掃工作,完畢。”

但他們要怎麼參加巴黎市內的混戰呢?在荒野上攻擊孤立設施很方便,可能被充當掩體的建築對於戰術機駕駛員們而言顯眼得就和雨夜裡的巨型探照燈一樣。到了城市裡,他們就沒有辦法隨心所欲地開火了。相當於綁架了全體巴黎市民充當人質的恭順派信徒們選擇了最有利於自身的戰場,聯軍地面部隊和警察們想把藏起來的全部恭順派信徒消滅乾淨就免不了要在城市內進行巷戰。兇猛的火力和其他用於對付beta的武器裝備沒有用武之地,只要戰士們的行動稍微過線,世人便只會記住有多少無辜平民被激光炮人間蒸發。

不僅麥克尼爾和他的戰友們都認為恭順派信徒們的行為簡直愚不可及,參加鎮壓叛亂的其他美軍戰術機部隊也有相似的看法。恭順派信徒在beta逼近巴黎時公然叛亂卻又沒能組織起一支可以和正規軍對抗的武裝,看似有利於軍事對抗的外部設施全部落入聯軍手中也只是個時間問題。這不是什麼經過精心謀劃後的致命一擊,更像是臨時起意。

即便如此,巴黎市區內的恭順派信徒仍然是個不小的麻煩。他們從總人數上而言還沒佔平民的大多數,然而其規模仍然不容小覷。倘若這些瘋掉的人類叛徒拒絕放棄抵抗,屆時聯軍將別無選擇、只能對恭順派信徒控制區進行大規模轟炸和炮擊。眼下距離市區越來越近的麥克尼爾等的就是上級的明確指示,他確實不介意在必要情況下對居民區開火,前提是自己不會最終為此負責。

第一批參加鎮壓叛亂的戰術機部隊從巴黎市區上空飛過時,尼克斯·斯塔弗羅斯才剛剛抵達目的地。最後一段路被恭順派信徒封鎖了,他不得不拔出手槍參加到戰鬥中。

“誰去把路障挪開!?”望著擋在道路中央位置那說不定連坦克都能給攔住的堆積如山的障礙物,斯塔弗羅斯眼前一黑。佔據附近建築物的恭順派信徒還在朝著他們開火,臨時安裝在車上的裝甲板起到了一定防護作用,但這幾片防彈玻璃只怕要馬上報廢了。“……不怕死的,跟我一起上!”

說著,他踢開車門,打著滾躲到了街道邊緣地帶的建築牆角下,順著已經破損的窗子鑽進了沿街的屋子內。剛落腳他就有些後怕,但凡他剛才的動作稍微慢一些或是這屋子裡本來就有敵人,他現在已經去見上帝了。沒錯,一定是上帝在保佑他——鼓起勇氣的斯塔弗羅斯嘗試著從這座建築內接近路障,他呼叫仍然堅守車子的東德情報人員先把車子往後退,同時和剛才一起離開車隊的同伴們尋找合適的進攻路線。

恭順派信徒們的軍事素養實在讓他看不下去。他已經進入建築這麼久了,還沒有武裝人員跑來追殺他,而且恭順派信徒們似乎並不懂怎麼在關鍵位置安排士兵。敵人的弱項只會給他帶來更多機會,斯塔弗羅斯寧願恭順派信徒們多犯幾個錯誤。他不想理睬這些只會端著步槍朝外面亂射一氣的傢伙,但他也暫時沒有辦法在敵人的密集火力壓制下搬走那麼多障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