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七四章 意外的麻煩

  以前的那個方遠途,叫什麼日本名我忘了,我跟他是差不多一起進的捕房。可那麼多年我都沒發現他是日本人,要不是因為他擋了我的路,我這輩子都發現不了這回事兒。他說著上海話,娶了上海媳婦,還生了孩子,藏的多深?紅黨呢?他們能讓日本人焦頭爛額,那不是藏的更深?不能我手下有紅黨,就把帽子往我頭上扣。

  別以為我不清楚,你還有日本人裡裡外外的查了我多少回?真有問題,我早都死八百回了,還能在這喝著燙酒,吃著火鍋,賞著雪景?這事兒你去找顧永誠吧,他對黎兆年的瞭解多,我還是不清楚那麼多。另外你再幫我約一下南田洋子吧,說什麼都是我手下的事,我向她表示一下歉意。另外巖井英一那邊,之後我也會去解釋一下的。”

  這種事王言是早都想到過的,畢竟他手下紅黨扎堆。他們處在不同的崗位,分作不同的小組,可能大家都是紅黨,但是大家誰也不知道。

  這次的事情,從七十六號到黃包車公司,最後再到永華實業的兩個經理,牽扯四個人,三個人是在他手下做事的。毫無疑問,這是其中的一條情報線。而消失的黎兆年,經過了兩個中轉才到他,本身還是副總經理,那麼他定然是高級別,領導永華實業中的多條情報線,再上邊說不定就是明樓了。

  至於為什麼都潛伏到機要處了,還要把消息往外帶,當然是因為這人不知道明樓的身份。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明樓這個副主任,相比起真正掌權的李士群來說,權力小了很多,有不少的機密信息,是他也無法拿到的。尤其他才回到上海兩個月,以前既沒跟汪兆銘混過,也沒跟丁默村有交集,還是不那麼很受重視的。否則南田洋子以及汪曼春,又如何一直懷疑明樓呢……

  聽見王言的話,汪曼春噗嗤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聽到這個消息,會嚇著呢。”

  “那也太小瞧我了,這點事兒就能嚇到我,那我怎麼可能活到今天?你要是帶的人再多些,說不定我真就害怕了。”

  汪曼春轉而說道:“你的北站倉庫已經被憲兵封鎖了,我們正在對裡面的人進行甄別。顧永誠、石長興他們倆都已經被帶到了七十六號,可是他們都不配合,說一定要見到你才能說話。礙於你的面子,我們也不好做的太過,所以我才過來找你的。

  臉色別那麼難看,他們倆都好吃好喝的供著呢,而且我也沒想拿他們兩個做你的文章,就是正常的問話而已,只是他們倆太敏感,太小心謹慎,什麼都不肯說,非要你過去才行。本來是不想打擾你,晚上我再跟你說的。”

  王言仰頭喝了一口酒,長出一口氣,嘆道:“真是人在屋簷下,身不由己啊……”

  那個閆正才堅持到十點多才開口,就是為了給黎兆年提醒,上班的時候見不到人,自然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而七十六號請示南田洋子,再糾集人員行動,包圍北站倉庫,切斷電話線路等等一系列事情進行下來,怎麼也要一個多小時,再抓走顧永誠、石長興這兩員他手下的大將,最後汪曼春出現到他的面前,現在的時間是十二點多。

  說的算的都在倉庫內,頭頭又被抓走了,這才導致了王言現在沒有收到消息。不過想來也快了,因為日本人的行動太大,別處還有他的人,一定早都想辦法聯繫了。只是因為今天下大雪,他的行跡一時沒找到。

  “不然你還想怎麼辦?抗日?你有那個膽子?”汪曼春翻了個白眼:“走不走?你的手下可等你救他們呢。”

  “反正人都抓走了,倉庫你們也封了,那還急什麼?吃完飯再說吧。”王言搖了搖頭,好奇的問道:“機要處的那個紅黨,是怎麼暴露的?他往外帶文件了?”

  汪曼春嬌笑道:“說來也有意思,是他太不走運了,機要室的人是可以去檔桉室入檔的,只不過他去入檔的時候支開了檔桉室的人,翻閱著不該他看的文件,恰好這個時候有人進去,被撞破了。那個紅黨的身手又差了一些,直接被人生擒。這不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麼,前兩個月我才抓了大半個電訊處的人,就有一隻隱藏的鼴鼠自己跳了出來,真是……”

  王言也是忍不住的搖頭,地下工作,運氣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倒也不能說這個同志不謹慎,那個時候,他選擇支開檔桉室的人,一定是覺得那個時段去的人少,又趕上了檔桉室的漏洞,所以才冒險行事。畢竟檔桉室不可能只有一個人,但是卻被他支走了,得了空檔,這機會真沒幾個人忍得住不動手,確實是不走運。

  正在這時,外面進來一個穿著風衣,扣著禮帽的人,在門口腳步都沒停,徑直向王言過去。不過見到王言對面坐著的汪曼春,還有王言不耐的擺手,只得悻悻的轉身走人。他通風報信不及時,大哥有意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