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六七四章 意外的麻煩

  這一次的情況,跟他先前做探長的時候不一樣,不用他去研究手下的探長來集權。因為現在他有更大的能量,何紹宏是他的人,瞿萬平跟賀興兩個人是青聯的,這倆人或許有想法,但沒膽子對他陽奉陰違。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必要再弄死一個探長,換自己人上來。

  另一方面也是日本人的關係,他可以肯定的說,瞿萬平跟賀興這倆人之中,必然有一個是跟日本人有牽扯的。這是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的問題,日本人對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滲透是一直進行的,探長位高權重,肯定是被爭取的對象。

  如果他真的在這倆人都配合的情況下動手,那就是他找事兒了,日本人會不高興的,肯定要找他的麻煩,不值當。

  不過人生嘛,哪能總是順風順水的,王言不自找麻煩,卻不代表麻煩不會來找他。

  又一次迎來了上海的冬,許是世界將變,天象不定,今年的冬天照比去年更冷許多,才十一月的時候,竟是飄了大雪。

  “言哥,今年這天可是真邪,往年都下雨呢,今年倒下上雪了,還下這麼大。”

  齊四從面前的銅鍋中,夾出一堆的羊肉片,在碗中蘸了料,啊嗚一口塞了滿嘴,說話都都囔囔的。

  他的目光看著窗外的飄落的鵝毛大雪,看著街道對面消失的小乞丐,心中滿足。

  王言喝著燙好的黃酒,同樣看著窗外的雪,他笑道:“可能真是人間造了太多孽,老天爺看不下去了。”

  “言哥,你說真有鬼神嗎?”“這是個好問題,不過我倒是沒見過。就看你信不信吧,信,那就有,不信,那就沒有。”王言搖頭嘆氣:“不過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卻是一定的。看看吧,麻煩來了。”

  順著王言的目光,齊四回頭看去,正看到店門口內,穿著風衣長靴進來,在門口拍著身上雪的汪曼春。

  “確實,可能麻煩還不小。”

  說罷,齊四拿著自己的碗快,還有上海汽水,跑到了旁邊的一張空桌坐好,起身去找老闆再上一個鍋子。

  他知道,一般時候,汪曼春白天是不會來找王言的。而現在過來了,那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涉及到王言。今天還下著這麼大的雪,路難行、車難開,這樣的情況都要找過來,那就更說明問題……

  臉蛋兒通紅的汪曼春帶著外面的冷風坐下,待服務生弄了碗快蘸料過來,她先是埋頭吃了兩口肉,緩著身上的寒意。雖然現在的汽車已經有了供暖系統,但毫無疑問,供暖的效果並不會太好,還是會涼嗖嗖。

  緩和了一下,汪曼春看著對面悠哉喝燙酒的王言,笑了笑:“喝著燙酒,吃著火鍋,賞著大雪,你還真是好興致啊。”

  配合著稍顯刻薄的語氣,不難聽出她話語中的嘲諷意味。

  王言並沒有在意,只是揚了揚頭,一邊從鍋裡夾肉一邊說話:“大老遠頂著雪過來,就是為了嘲諷我的?有事說事。”

  汪曼春嗤笑道:“兩天前,我們抓到了一名潛伏在七十六號機要處的一名紅黨,根據他的供述,我們抓到了與他接頭的聯絡人員,而這個負責接頭的聯絡人員,名叫鄭衝,是你的黃包車行的一名拉車伕。”

  王言甚至連吃肉的動作都沒停,他夾了糖蒜到嘴裡嘎嘣嘎嘣的咬著:“說完了?跟我有什麼關係?這點兒小事也來找我?”

  “別急啊,還有呢。”汪曼春緊緊的盯著王言,開口說道:“據這個鄭衝交代,我們又抓到了另一個人,名叫閆正才。這個人你就不陌生了吧?他是永華實業的後勤經理。”

  “還有麼?”

  “這還不夠?王言,你手下的經理是紅黨,難道跟你沒關係?難道你一點都不知情?”

  “這個閆正才我有些印象,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是紅黨,可惜了……”

  王言搖頭嘆息,隨即話鋒一轉:“不過他是不是紅黨為什麼要跟我有關係?我為什麼要知情?他雖然級別高一些,但也不過就是個後勤經理罷了,我手下像他這個級別的,也有好幾十人,能對他有印象都不錯了。你不會是跑過來詐我的吧?你會不知道我的情況?

  我跟紅黨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又花大價錢開闢了日佔區、國統區的商路,現在更是幫著紅黨銷售青黴素,幫他們統購物資。我的公司中、商路上,會沒有紅黨的人?不光是紅黨,軍統、中統會沒有?特高課、巖井公館,他們的人沒有麼?還有你,你就沒往我手下塞人麼?他們出事兒了,你到我這興師問罪?”

  汪曼春冷哼道:“閆正才是昨天晚上抓到的,十點多的時候開口交代,他的上級,是永華實業的副總經理,黎兆年。我們的人去永華實業撲了空,又去了他的住處,也沒找到人,老婆孩子全都不見了。這個黎兆年,你不會也只是有些印象吧?你還說跟你沒關係麼?”

  王言搖頭嘆氣:“我知道紅黨在我的手下有人,但沒想到會是黎兆年。我當然知道他,做事穩重、勤懇,輔助顧永誠做的不錯,在我手下也有兩年了,真沒看出來他竟然是紅黨,可惜了。不過你要說跟我有關係,還是太勉強。你要說他貪汙了我的錢,那跟我有關係,可他是紅黨,那是我能決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