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個哩嗝楞 作品

第五零八章 傾家蕩產

  朱鎖鎖是在蔣鵬飛說到一半的時候下來的,她看了眼其他幾人,搖頭道:“叔叔,我已經很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現在已經賺錢了,本來之前就打算要搬出去的,只是一直沒時間找房子。最近正好空下來,我去看看房子就搬走了,叔叔你不用管我。剛才我跟阿姨也說了,我這裡還有些錢,如果要用的上只管說話。我就先走了,客戶等著簽單呢,奶奶,叔叔阿姨,南孫,有事給我打電話啊。我辦完手續,下午就回來。”

  打了個招呼,朱鎖鎖起身就走,二十萬呢,她可不能耽擱了。當然了,她也沒忘了給王言打電話,問問蔣鵬飛的情況是不是真如他所說。

  是劇情讓朱鎖鎖跟蔣南孫走到了一起,是劇情讓朱鎖鎖跟蔣南孫的友誼那麼好。俗話說的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朱鎖鎖跟蔣南孫所處的階層差距,就註定了倆人玩不到一起。另外一方面,就算玩到了一起了,也是塑料姐妹。現在聽到蔣家破產的消息,不該是要出錢幫助,更應該是暗暗高興。

  嫉妒,是原罪。

  她自己從小跑了媽,親媽成年飄在海上,藉助在別人家,還沒錢,這些年又跟了那麼多的男人,弄花了自己。蔣南孫呢,父母雙全,頗有家資,從小就是高端培養,認識的人非富即貴,穿的衣服全是高奢品牌,從來沒考慮過錢。就是這種強烈的對比,註定了朱鎖鎖看不慣蔣南孫這一朵高高在上的白蓮花……

  但現在朱鎖鎖兩肋插刀,那就另說了。

  看著朱鎖鎖離開,蔣南孫拿著手機說道:“我把章安仁叫過來吧,萬一有什麼事也能幫上忙。”

  蔣鵬飛看著女兒,有心想要罵幾句,畢竟章安仁能幫的上什麼?能幫到他們的,是王言。本來不是沒希望做女婿的,都被他的好女兒自己給破壞了。他不知道章安仁那個要啥沒啥的過來能幹什麼,無非也就是親眼看看他們的落魄罷了的。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父親的權威已經沒有了,所以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成了一聲無力的長嘆:“隨你吧……”

  “在那個王言那裡投的五百萬,每年的分紅能有多少啊?”老太太繼續吃起了飯,她已經開始關心起了以後的生活。

  “差不多一百萬左右吧,夠咱們生活了。”

  “還行,總算是留了條退路。”老太太點著頭:“兒子啊,沒事兒,別哭了,媽不怪你,只是以後你別再炒股了……”

  “不炒股了,再也不炒股了……”親媽的柔聲勸慰,反倒是讓蔣鵬飛更加的愧疚,他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

  “好了,鵬飛,你也老大不小了,事已至此,哭有什麼用?”戴茵嘆了口氣:“吃飯吧,吃完了飯咱們收拾收拾屋子,打包一下傢俱,賣房子嗎,越早空出來越好。咱們這房子,是王言買了?”

  蔣鵬飛擦了一把眼淚:“不是,他只是借咱們一筆錢過度一下。要是掛牌一個月還沒有賣出去,他才會買的。”

  “你這些年認識的那些人,就這一個靠譜的。給咱們留了退路,又幫咱們解決了麻煩,要不然那些催債的人一趟趟的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爸,我們都沒怪你,真的。只要你清醒了,以後不再炒股,好好照顧奶奶,好好跟我媽過日子,那就很好。而且王言那裡還有你投的錢,以後還是吃穿不愁,這是你英明啊,給咱們家留了餘地。爸,吃飯吧,我們要開始新生活了。”

  家人的不指責,更讓蔣鵬飛難過。因為哀莫大於心死,連說他兩句都懶的說,是早就對他失望了,可笑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無話可說,他只是流著淚,大口的吃著東西……

  坐公交到地鐵站,地鐵站換了兩條線,又走了一段距離,章安仁很快的到了蔣家所在的巷口。他看了一下時間,將將九點。或許是知道了情況的心理原因,他才到了巷口,便有一股破落的腐朽之氣撲面而來。他邁步向著巷子裡走去……

  蔣鵬飛嫌棄他窮,嫌棄他房子買的遠,嫌棄他工作沒用,各種看他不起,他當然很不高興。現在搞砸了,富貴的家底兒賠個精光,他是有些快意的。以前又是讓他賣房,又是說他不行,這下該了吧,大家一樣了吧,而且他還有套房子呢。

  當然心中再是暢快,他都不可能表現出來,所以見到頹喪坐在那裡發呆的蔣鵬飛,他依然禮貌性的微笑點頭:“叔叔,我來了。”

  蔣鵬飛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怎麼看怎麼可惡的小子,他知道,這小子一定在嘲笑自己,在幸災樂禍,在看他的熱鬧。他沒有心思計較,擺了擺手:“南孫在樓上收拾東西,你自己上去吧……”

  說完便不再理會,開始擺弄茶具泡茶,靜心、提神。

  “好,叔叔,那我先上去看看。”

  章安仁也沒說什麼,不找不痛快,轉身順著樓梯去到了頂層的閣樓。房門大開著,蔣南孫正在倒騰著各種的衣服鞋。

  “你來了啊,進來吧。”看著門口站著的章安仁,蔣南孫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著:“你是做地鐵來的吧?”

  “嗯,叔叔阿姨,還有奶奶都還好吧?”

  蔣南孫笑了一下,不知是笑章安仁這個時候還省那些錢,還是在笑家中敗落的事,她說:“都還好,其實今天這個場面我們早都想到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爸,他知道後悔了,現在正自責呢。”

  “你跟我發消息也不詳細,到底欠了多少錢啊?又要怎麼處理?以後什麼打算?”

  將親爹大致欠了多少錢,還有房子什麼的都說了一遍,蔣南孫說道:“我爸前幾天找了王言,王言答應幫忙出一筆錢解押房子,賣了之後剩下的錢就能償還欠給那些公司的錢。另外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一次嗎,我爸在王言的私募基金投了五百萬,這筆錢是留下來了。靠著這筆錢的分紅,也能過的不錯,至少我奶奶,我爸媽他們都不用受罪。

  所以你說以後還能有什麼打算?也只能是希望我爸有了這一次的教訓,能夠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只要他不再搞什麼投資,日子還是能過的。以前你總說我是蜜罐裡泡大的,現在不這麼說了吧?就像鎖鎖說的,各自有各自的苦難。”

  “我們的苦難不一樣的,像我這種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城市,求學、求生存、求立足、求別人的認可,我們的苦難不再一個層面上。”章安仁搖頭道:“就像現在,你爸已經賠了那麼多,卻還是留下了五百萬。之前我瞭解過,王言的私募基金的規模、業績,都是排在全國上萬傢俬募公司上流的。每年靠著分紅,你們也能有好幾十萬的收益,這筆錢足夠你們一家在華夏任何城市都能活的很好。

  即便這樣,你們家現有的條件,也是很多人難以企及的,包括我在內。你的生活條件,跟原本相比,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依然非常優渥。所以你說,我們的苦難如何相提並論?”

  蔣南孫沒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跟章安仁講起了亂七八糟的破產有感,而後突然問了一句:“如果可以選擇,你想要什麼樣的人生?”

  章安仁沉默了片刻,開口說:“你還記得王永正嗎?”

  記得嗎?蔣南孫當然記得,她問:“你不是最討厭他嗎?”

  ……章安仁又沉默了,因為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本來他一直與人為善,是蔣南孫嚷嚷著最討厭王永正,而後一點點的,這才因為蔣南孫的原因,再加上兩人留校競爭對手的原因,這才開始有些看不上,以致最後舉報。他承認有個人的原因,但蔣南孫的原因也是很大一部分。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拼命爭取的一切,他天生就有。”

  “他並不是很有錢啊。”

  “那也要相對來看,一輛x6就是七八十萬,八九十萬,也不是我能買的起的。而且他身上還有我最想擁有的,自由和自信。就說之前我舉報的事,他為什麼敢不經批准,就私自更換塗料供應商?你說他為了追求完美,但那也是有底氣的,他完全不在乎,他不怕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