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韻 作品

第 171 章


那人被問得啞口無言。




此前那些為百姓發聲,要求懲治惡官的學子都被關了三天,今日這些人自然輕不了。




其他的不說,至少今年的春闈肯定是趕不上了。對於這些學子們來說,再沒有比這個更嚴重的教訓了。




各大茶樓準備看戲的人,悄悄散去,不敢再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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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府邸。




有人暴跳如雷,“其他家到底怎麼回事?明明說好一起行動的,他們怎麼都不見了。若不是他們沒有動手,今日這事必定成了。”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還是趕緊逃吧。”




“怎麼逃?如今京都還戒嚴呢,根本出不去城!”




“我剛剛打探到消息,盧家那邊昨晚就被抓了,但是被封了消息。”




“所以昨晚我們收到的他們也準備好了的回覆,其實不是盧修崇說的,是夏王放出來的假消息?”




“應當是,除了盧家,其他幾家也是。”




楊家家主臉色灰白,“昨日他為何不一起將我們也抓了?”




他的問題並沒有得到答案,很快玄甲衛便將整個楊家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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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長安白家確實購買了玻璃瓶,但這個玻璃瓶並不是他們用的,而是將這個玻璃瓶賣給了一個南邊來的異域商人。




當時白家打的主意是異域商人沒見過這東西,可以賣出高價,根本就沒問對方要這麼多小玻璃瓶幹什麼。




而這個異域商人,其實就是京都閆家的人。




()確實如楊家所說,逍遙丸的事,只查到了閆家,而與閆家關係比較親密的楊家,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承安帝的藥是中郎將給的,中郎將的藥是閆家賣的。就連盧修崇的藥,也是從閆家手裡買的。




而京都最大的世界楊家,好似跟逍遙丸都沒有任何關係。就連京中散佈對雲舒不利消息的,都查不到楊家。




但巧就巧在,盧修崇自作主張給燕王去信被逮住了,而去查盧家的時候,剛巧楊家來確認明日的事。




其實楊家才是幕後之人,逍遙丸也是他與閆家合作的,甚至藥全部由他這裡提供,閆家只負責包裝以及對外銷售。




閆家原先沾沾自喜,覺得銷售歸他,分成他也佔不少,到時候各個渠道都是他的人。




而楊家則覺得自己隱於後,原料是他的,什麼都是他說了算,閆家只是他的工具。




但兩家的計劃終究落了空,逍遙丸剛在京都賣了沒多久,市場還沒徹底鋪開,便被雲舒給截斷了。




而楊家給承安帝用藥,也是打的換個小皇帝的主意。楊家有女兒入宮當了貴妃,還生下了小皇子。原先這名小皇子最有可能當上太子,卻臨門一腳被雲舒搶了先。




這才有了之後的事。




承安帝見楊、閆幾家被抓,道:“那是不是該宣佈朕還沒有駕崩的消息了?”




雲舒手指敲著桌面,看著那張圍殺令發呆,聞言搖了搖頭道:“等一下。”




承安帝不明白,“這還等什麼?”




“等我找過一個人後。”




承安帝:“誰?”




雲舒回頭看著承安帝,一字一頓道:“永王,雲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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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府內,已經年過四十的雲延正穿著素衣,盤腿坐著,右手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木魚。




雲舒在雲延對面坐下,喚了聲“永王叔。”




永王睜眼看著雲舒,放下了木魚。




“你不允許我在宮中為皇兄守靈,那我便只能回來為皇兄誦經了。”




雲舒掃了一眼滿屋的神佛、神龕,以及各類經書,道:“沒想到永王叔居然喜好佛法。”




永王淡淡道:“誦經唸佛能靜心。”




雲舒:“永王叔為何會覺得心不靜,何事令你心不靜?”




永王:“……,世間紛擾,人只要活著,便會有煩惱。或煩今日食,或憂明日事。例如現在,我便希望若你與皇兄沒有相殘該有多好。”




雲舒:“我倒是沒想到,永王叔會對我與父皇的關係如此上心。”




“那是我皇兄,我自然希望他能好。”




雲舒話音一轉道:“侄兒很好奇,永王叔為何當個閒散王爺而不是入朝為官,是父皇待你不好嗎?”




永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後道:“我與皇兄素來交好,皇兄待我親厚。只是我自己不願入朝為官,我一介廢人……”




“等等,”雲舒微眯著眼,盯著對面的永王,“永王叔一直強調自己




是廢人,今日是,那日在父皇的靈柩前也是。你這樣到底是真心的,還是說是在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份仇恨?”




永王聞言,臉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抽動了一下,連音調都變得尖細,“你到底什麼意思?”




然而他的話剛一說出口,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看著雲舒的眼神都變得陰狠。




他也不再偽裝聲音,尖細著嗓子,厲聲道:




“你猜到了是不是?你猜到了又如何?如今他死了,你的名聲也毀了。今日你抄了楊家又如何,天下世家只會因為你對楊家下手,而更加忌憚你,從而聯合起來對付你。




百姓們只會覺得你殘暴不仁,天下文人更會覺得你剛愎自用,閉耳塞聽。”




“你現在想殺了我對不對?哈哈,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我的母親是貴妃,我比他出身更好,可是我當不了皇帝!




就因為我是個廢人,父皇不會選我,只能選他。我為什麼會變成廢人?”




“都因為他,若不是他,我如何會變成現在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樣子?若不是因為他,我如何會一輩子與帝位無緣,更一輩子與子嗣無緣。”




“憑什麼?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他卻什麼都有?憑什麼我一個子嗣都沒有,死後甚至連個點香火的人都沒有,而他卻有十多個兒子女兒?”




“我不服,我不服!”




“既然我沒有,他也別想有!”




“哈哈,我不妨告訴你,除了你們這些造反的,其他的皇子,全都不是他的!”




“哈哈,他的兒子多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忽悠得一個個造了反?”




“父子反目,自相殘殺,哈哈,我每日裡光是想想,就興奮得睡不著!哈哈,哈哈……”




永王笑夠了,突然冷下了臉,陰毒地盯著雲舒,“你如何發現是我的?”




雲舒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這道密令,不是他寫的,但字跡卻是他的。”




永王冷著臉不吭聲。




雲舒繼續道:“我一開始也覺得是他的,或者說換任何一個識得他筆跡的人,都會覺得這是他的字跡。




但是,別人不知道,你卻應該知曉,他那日磕了藥,意識都已經混亂了,如何能夠保證自己寫的字與往日一模一樣,看不出一點差別?你為了讓別人相信這是他親手寫的密令,特地模仿了他的筆跡。”




永王聽到此處卻並沒有絲毫自己計謀得逞的快意,他的嗓音拔高道:“你如何知道他吃了藥的?”




“是朕告訴他的。”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承安帝沉著臉進了這間禪室,身後跟著雲舒的玄甲衛。




永王盯著突然出現的承安帝,頓時尖叫道:“不可能!你不可能還活著!”




他喊完,又轉向雲舒,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你為何沒有殺了他!他都要殺你,你為何沒有殺他!”




雲舒淡淡道:“你都知道弒君殺父會落得什麼樣的名聲,我這人即便再不在意名聲,也不可能當著群臣的面,將人給殺了吧?我有這麼蠢?”




永王這下終於意識到不對。




“你們是故意的!故意串通好的!”




承安帝率先道:“是又如何?朕沒想到,朕對你那般信任,你卻一直想要害朕,甚至皇子們造反,也是你一手促成的!”




永王知道這次在劫難逃,索性一次說個痛快。




“那又怎樣?豈止是他們造反啊,雲佑弒兄也是我在後面推的。你的這些兒子,真不愧是你的種,一個個的野心都大得很,只要有人推一把,他們自然就會想要你屁股底下的位置。”




雲舒這才知道,第一任太子云乾被毒殺,居然也有此人推波助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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