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118. 正文完 我知你愛我,亦如我愛你。……





方臨淵看著他們,難免也有點不捨得。




在衛戍司任職的這些時日,的確是輕鬆愉快的。




但他仍知,他年歲尚輕,還不是貪圖悠閒玩樂的時候。他的父兄,下屬,還有數不清的前輩,將熱血灑來,不是為了讓他安享眼下的太平的。




他哪裡閒得住呢。




“哭什麼?咱們將軍是要做大事的人。我聽我爹都說了,將軍調去兵部,是要給大宣養出更多的帥才來呢!”旁邊的婁碩說道。




其他眾人沒他消息那麼靈通,聞言紛紛看向方臨淵:“真的嗎?將軍?”




這事早從朝中傳出來了,方臨淵也沒打算瞞他們。




“是啊。”他答道。




“那將軍以後,就不去打仗了?”有人問。




“不耽誤。”方臨淵道。“以後若你們也能學到上戰場的本事,邊關再有戰事,我親自帶著你們去打。”




二十來歲的年紀,誰不想當英雄。




一時間門,周遭的年輕公子們的眼睛又亮了,七嘴八舌地問他是怎麼個學法。




方臨淵好不容易才脫身。




他不在的這些時日,十六衛的事務本就全由李承安負責,因此沒有太多需要交割的事務。




不過半日,他手中的餘事就連帶著將軍印冊一起,全交給了李承安。




“將軍,我爹說您是要去做大事的。”李承安捧著將軍印冊,對方臨淵說。“您之後有什麼吩咐,只一句話,我赴湯蹈海都給您辦好!”




方臨淵讓他逗得笑出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行。”他說。“我記下了。”




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後的李承安猶豫片刻,還是叫住了他。




“將軍。”




方臨淵回頭。




便見李承安走上來兩步,神情雖仍舊是猶豫的,卻還是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




“公主殿下為人極好,待您也是一片真心。”他說。“您多年深情,眼下看來是值得極的。”




方臨淵一愣:“什麼?”




李承安四下看了一圈,小聲說道。




“殿下……除夕前那天晚上入宮的事情,我早知道。”他說。




方臨淵一愣。




“林子濯之前就算忙,也不會像那回那樣莫名其妙地失蹤。我當時覺得奇怪,就派了幾個弟兄去打探了一下,發現他是跟著您出城去的。”李承安說。“再後來,便是您消失了。”




“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就想著去告訴公主殿下一聲。可我們當時想著,殿下畢竟身居後宅,能做什麼?我們倒是弟兄多,實在不行……潛入宮去將您救出來,也不是不行。”




方臨淵深吸一口氣,咬牙推了一把他的肩膀:“你不想活了?”




李承安笑了兩聲,避開了這個話題,接著說道:“我就直接告訴了殿下。殿下當時只說不必我們費心,但我們後頭才知道,殿下的人當時入宮,人手是不夠用的。”




他輕聲對方臨淵說。




“所以她才親自帶人,入宮謀逆。”他說。“我也是到那會兒才知道,殿下那天拒絕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說了什麼?”




“他說……我們是您的至交好友,有救你的心就夠,其他的,只需雙手乾淨,堂堂正正。”




——




方臨淵再回宮時,天色已近黑了下來。




宮裡各處都掌起了燈,星星點點的一片暖光,一路隨著碧瓦飛甍的宮殿鋪展到了天際。




方臨淵踏進了雲臺宮的大門。




便見殿堂之中,跳躍的燭火之下,幾個宮女一字排開,手裡捧著雕金的托盤。




金線鏤繡的吉服、金龍盤飛的嵌珠寶冠。




竟將滿殿燭火都照得失了色。




方臨淵轉頭看去,便見站在它們前頭的趙璴。




他對著一面巨大的銅鏡,身著逶迤曳地的織金龍袍,頭戴日月龍鳳皇冕,垂毓之下,豔色驚人。




見方臨淵進來,他回過頭,走上前來,伸手攜住了他手腕。




“來,看看。”他說。“內府監剛送來的吉服。”




“你登基穿的?”方臨淵問。




趙璴笑著將他帶到了托盤前:“不是我,是我們。”




他聲音很輕,平淡中隱有柔軟纏繞,與素日的冷肅截然不同。




惹得伺候在面前的宮女都忍不住低頭,抿著嘴笑。




而旁側,內府監掌印太監笑得眉眼喜慶:“侯爺既回來了,奴婢著人伺候侯爺換上試試吧?若是哪裡不合身,咱們再連夜去改。”




卻見趙璴抬了抬手,道:“不必,放下就先退出去吧。”




太監連忙躬身連連地應,指揮著宮女們將吉服擺成一排,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殿中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怎麼讓他們出去了?”方臨淵不大明白。




便見趙璴垂眼,嘴角勾起時,一雙手已經擱在了方臨淵的革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