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狗花 作品

91. 第 91 章 一把提住了趙璴滑落的衣……





這在朝野上下,簡直是平地一聲驚雷。




陛下問了什麼,桑知辛又是怎麼答的?所有人都想知道他是如何化朽為神的,又打算如何處置他們這些昔日的同僚與舊敵。




朝中兩派官員亂成了一團。




而方臨淵得到這個消息,亦是震驚至極。




不過,他沒像那些官吏一般急迫亂撞,畢竟再如何核查稅務與財收,他都坦坦蕩蕩並不怕查。




唯一擔憂的,就是趙璴。




他這日離了衙門,便徑直去了懷玉閣。此時時辰尚早,懷玉閣還沒布晚膳,窗外夕陽灼灼,趙璴恰坐在窗邊,手中是拿著幾封信。




“桑知辛的消息,你也聽說了嗎?”方臨淵問道。“陛下怎會輕易放過他?”




便見趙璴沒有出聲,只是將那封信放在了他手裡。




方臨淵低頭看去,便見那封信上赫然是今日在宮中時,鴻佑帝與桑知辛的對話。




方臨淵詫異地看向趙璴。




便見趙璴平靜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看信。




方臨淵垂下眼去。




信件上說,鴻佑帝見桑知辛後,桑知辛跪地行禮,鴻佑帝卻未叫他起身,只是問道:“愛卿進獻核稅法,可有想過這些時日被審查下獄的多為你的門生親故?”




便見桑知辛叩頭道:“微臣不求陛下恕罪,但這本就是微臣的第一罪過。”




鴻佑帝沒有說話,桑知辛則是繼續說道。




“微臣識人不清,任用不忠不孝之徒,是微臣心瞎眼盲,以一己之錯禍害了陛下的江山。而他們就任之後,微臣非但未行約束,反在有所覺察時只以為是無傷大局的小錯,又擔心越矩管束會有逾越之嫌,故而聽之任之,釀成大錯。”




看到這兒,方臨淵都不由得要為他叫好了。




他說自己一時放任才造成如今的局面,鴻佑帝對他又豈非是一時縱容?倒是好一招推己及人。




“但若說結黨,微臣絕無此心。只是朝堂之上多以同鄉同年引為黨徒,微臣即便無心參與,多年來也難免受同僚提拔點播,從中亦有獲益,因此仍不敢奢求陛下原諒。”




信上說,當時的鴻佑帝無甚表情,只片刻後問他:“既是昔日同鄉舊友,你竟如此狠心,連他們的性命都不要了?”




“我等的性命,皆是陛下的,是朝廷的。”桑知辛這樣答道。“臣已錯至如今,不可再錯,進獻核稅之法,也不過只是想彌補一二。陛下若能採用,即便取了微臣性命,微臣仍別無二言。至於旁人,律法在上,青天朗朗,自也要如微臣一般,為自己的罪責承擔後果。”




說到這裡時,鴻佑帝的神色已然緩和了。




“你如此說,便是知罪了?”這是鴻佑帝問他最後一個問題。




信上說,當時的桑知辛,涕泗橫流,泣不成聲。




“微臣自幼不得溫飽,僥倖長成,若無陛下,怎會有此後步步登天,侍奉殿前的機會?微臣今日的全部,包括性命,全是陛下賜予的,辦砸了陛下的差事,微臣恨不得以死謝罪,以償陛下的大恩!”他說。




“但是微臣一死容易,決不能留下一攤亂局給陛下。於是微臣負罪含恨,即便與朝野上下、與四境官僚為敵,也要替陛下掃清汙穢!到了那時,微臣揹負罵名而死又有何惜?只要不負陛下大恩,便是千刀萬剮,微臣也在所不辭!”




看到這兒,方臨淵背後的冷汗都出了一身。




對症下藥、巧言令色,又情深義重,這能在御前長盛不衰的人,當真是有過人千百倍的手段的。




他讀完了信,看向趙璴的神色有些怔然。




“他……”方臨淵一時說不出話來。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他是陛下,有臣子在他面前這樣聲淚俱下地陳詞,他也是會動搖的。




隔著一張信紙,他都對那人生出了忌憚。




他語塞,卻見趙璴只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秋後草蟲而已,多跳兩下,反倒合了我的心意。”




方臨淵不明白趙璴為什麼這樣說。




卻在這時,一陣寒風恰好吹來。窗子沒有關嚴,那風徑直吹開了窗,猛地撩起了趙璴垂落的髮絲。




也將身上披著的外袍吹落到肩側。




方臨淵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趙璴穿得太單薄了。許是屋裡沒人伺候,他衣袍穿得隨意,此時一陣風過,竟露出了他一段白而細膩、骨骼勻停的肩頭。




方臨淵腦中又是一陣滾燙。




這姿容分明染上了兩分勾欄勁兒,衣衫不整,髮絲逶迤,可這模樣卻偏生是在個男人身上。




男人……




趙璴還記不記得他是個男人啊!




熱氣都快蒸到方臨淵臉上去了。他飛快地指了指自己的肩頭,對趙璴示意道:“外頭風大,你穿厚些,當心著涼。”




趙璴卻似乎沒聽懂他的話,只是起身去關窗。




“房中還好。”他說。“府上地龍燒得早,還有些熱。”




誰讓你關窗戶了,讓你穿衣服啊!




方臨淵身體裡的熱勁兒來回亂竄,一會朝上一會朝下的,厲害得很,讓他不由得心驚,對自己和趙璴都產生了畏懼。




他只得咬牙,直起身來,越過榻上的小桌,便要親自去給趙璴將衣服拉起來。




可他神識有些紛亂,便使得動作也略莽撞些。




他伸出手去,一把提住了趙璴滑落的衣襟。




也同時地,溫熱的指腹,猛地劃過趙璴肩上的皮膚。:,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