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57.睚眥必報





庭淵應了一聲,下了馬車,朝他們那頭走去。




驚風不僅捆了這些人,還一人踹了一腳,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伯景鬱往回接了庭淵幾步,邀功似地與庭淵說:“你可親眼看見了,不是我先動手的,我也沒傷人。”




庭淵點頭,看向被捆在地上的這群人,個個臉上都寫著不服氣。




有個人瞪伯景鬱,颶風的長槍迅速脫手。




庭淵順著長槍飛出的方向看過去,嚇得心頭一跳,只怕是這人的眼睛要瞎了。




距離僅有一寸時,颶風抓住了自己的槍。




若在晚一瞬抓住,長槍必然要刺進對方的眼睛。




庭淵鬆了口氣。




颶風冷臉道:“再瞪下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




那人直接被嚇昏了過去。




颶風的舉止形態與伯景鬱在浮光縣那晚非常像,都是出手非常乾脆利落的人。




伯景鬱:“放心,他們不會隨便傷人。”




庭淵嗯了一聲,他看出來了,若颶風真有心傷人,剛才他不會去抓槍。




赤風用自己的鞭子托起一人的下巴,“怎麼,你也不服?”




那人哼了一聲。




赤風嘖嘖兩聲,“倒是有骨氣,可是沒能力。”




若是他們有能力,就不會全軍覆沒了。




驚風用自己的小彈弓來回瞄準這些人,“我看他們沒少欺負人,估摸著霸王餐也沒少吃,要我說乾脆把他們的手腳全都打斷,免得他們再為非作歹。”




庭淵相信驚風能做得出來,驚風好戰的秉性不是一天兩天了。




颶風看向伯景鬱,“公子,你說怎麼責罰他們好?”




伯景鬱看向庭淵,“你想怎麼責罰?”




颶風與驚風赤風二人眼神交流,都覺得很彆扭。




驚風已經看了一路了,早就習慣了伯景鬱看庭淵臉色行事,颶風和赤風剛到,這會兒都還沒習慣過來。




庭淵想了一會兒,看伯景鬱的意思也沒想去衙門報官,去報官會耽擱他們趕路,也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損害,“給個教訓就放了吧,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後不敢再為非作歹就行。”




颶風對這個處理方式不滿,“狗改不了吃屎,這些人不把他們打殘,他們是不會改的,你信不信等他們養好了之後,他們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會這麼幹。”




“你對他們仁慈,轉頭他們就對弱小的人揮動屠刀。”赤風也不贊同庭淵的處理方式。




面對颶風和赤風的反駁,庭淵依舊保持自己的意見,“他們搶劫沒有成功,也沒傷到我們,即便是去衙門報官,依照律法最多就是牢獄半年就放出來了。”




“所以說才要將他們打殘,防患於未然。”




庭淵搖頭,他也不認可颶風這種暴力的行為,“你這不就是給他們貸款定罪。”




颶風不滿皺眉,反駁庭淵:“那照你說的教育一番,把他們放了,將來他們再動手傷害旁人,你給他們賠命嗎?”




地上被捆著的那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和他們保證,“我們以後一定老老實實地,不會再這麼幹了。”




颶風嫌惡地看了他們一眼,指著他們問庭淵,“你信他們的話?”




庭淵:“不信。”




颶風無語了,“你不相信,又不讓我們動手,你是傻了嗎?”




“颶風!”伯景鬱厲聲制止,“你失言了。”




颶風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搭理庭淵。




赤風和颶風統一戰線,他也不喜歡庭淵這種處理的方法。




伯景鬱與庭淵說:“這些人,你對他們寬容,他們並不會感激,等他們有能力了,只會加倍地報復回來。”




“所以你也覺得我的做法不對?”




伯景鬱搖頭,見庭淵不肯鬆口,與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無非是覺得我們這樣做是動用私刑,不合法規。”




庭淵也不是真的信這些人離開後會改過自新,所以他才提出給個教訓,可給個教訓不意味就要把人打成傷殘,“律法允許的範圍裡面你想給他們懲罰我沒有意見,但你們若真把他們打殘了,明顯是超過了律法的限度。”




颶風哼笑,“律法是什麼?我們還代表不了律法嗎?什麼時候我家主子做事要看你的臉色?”




杏兒與平安剛走過來,便聽見颶風說這話。




原本她對颶風還有點好感,覺得這人比驚風謙和,如今看來不過是一丘之貉。




她不喜歡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更不喜歡他們懟庭淵,“既然你們這麼瞧不上我家公子,何必要他跟著你們,何必要問他的意見。”




颶風看杏兒,昨日見這女子明媚溫婉,如今聽她幫庭淵說話,嘲道:“原來也是個拎不清的。”




庭淵看他說了這麼多,這些人也沒有想要改變自己想法的意思,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他們的想法,索性懶得再說,隨著他們去了。




他轉而關心杏兒,“腹痛好些了?”




杏兒點頭:“已經不痛了,公子,我們回去吧,你又何必與他們理論,反正殺不殺與我們又沒有干係。”




庭淵嗯了一聲。




伯景鬱伸手拉住庭淵的袖子,“你又生氣了?”




“沒有。”




伯景鬱朝颶風使了一個眼色,與驚風說:“按他說的,給他們一個教訓就把人放了,別把人打殘了。”




驚風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




伯景鬱追上庭淵,與他並肩而行,他道:“莫要因此生氣。”




庭淵看伯景鬱這邊,問他:“彆扭嗎?”




伯景鬱不明所以:“彆扭什麼?”




“與我在一起,你時刻都得壓抑自己的天性,我知道你和他們一樣天性是好戰的,骨子裡崇尚以暴制暴。”




伯景鬱特地等到對方先出手才衝過去和對方動手,便是不想讓庭淵對他積攢的好印象再度破滅,庭淵能明白他的心思。




“我早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既然我請你做我的師爺,要你跟我遍巡六州,這些後果就是我該承擔的。”




早在浮光縣他就知道庭淵的眼裡容不得沙子,浮光縣那晚斬斷陳之的手指庭淵與他和哥舒大發脾氣,為了求一個公道正義,伯景鬱就知道庭淵是個很正直的人。




若庭淵不正直,沒有自己的堅持,守不住自己的本心,舅父不會支持他邀請庭淵隨行。




伯景鬱道:“以暴制暴確實不是值得推崇的行為,但我也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你崇尚遵守律法,我會在律法的界限內自由裁定。”




給一巴掌是教訓,打斷一條腿也是給個教訓,胳膊腿斷了能接上,不殘便算不了過界。




身後傳來慘叫聲,庭淵壓根不想回頭看,他知道伯景鬱的話是什麼意思,心中大概也猜得出他們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