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35.無解死局

 蘇母一聲尖叫後直接暈了過去。

 這下他們家是真要斷子絕孫了。

 這刑罰結束後,全縣的人都知道她兒子農神祭夜晚去了妓房□□,他們家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即便是搬到別處去,他兒子臉上的烙印也不能取消,不論搬到哪裡,記入戶籍,都會有衙役定期檢查,發現烙印沒了,是要補上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不如承認共犯的罪名,一了百了。

 能主動承認自己去嫖/娼,那這事八成假不了,庭淵看向蘇月娘,此時的她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庭淵問她:“你有什麼要說的?”

 蘇月娘嘶吼道:“他說謊!!”

 蘇小弟滿目猩紅,已經把自己今夜的行蹤說出來了,也就無所畏懼了,“我沒說謊,是你在說謊,你恨我,所以你要讓我給你陪葬!”

 在場的眾人更願意相信蘇小弟的話,這個刑罰雖不致死,往後餘生也會讓她生不如死,不會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他不會有後代了,其中還牽扯了娼妓一條性命,若是娼妓矢口否認,汙衊他人為妓也是死罪,且很容易就能查證真假。

 蘇月娘是真的沒想到蘇小弟會把自己乾的齷齪事說出來,寧願苟活。

 蘇小弟:“既如此,那邊都別好過!”

 蘇月娘冷笑一聲,看著朝她咆哮的蘇小弟,“不管怎樣,這輩子你都別想娶妻生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蘇小弟發狂一般地想要掙脫衙役的束縛朝蘇月娘衝過去,“你這個賤人!賤人!”

 蘇月娘笑得癲狂,“我要你們都給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們的嘶吼對峙中,庭淵卻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蘇小弟不是現場出現的第三人,那麼第三人會是誰?

 那個人將屍體轉移到了這裡,又拿走了財物,這個人到底與蘇月娘有什麼樣的關係。

 庭淵問蘇月娘,“轉移屍體的人是誰?”

 蘇月娘此時已經徹底癲狂,天不怕地不怕,笑得也是越發地肆無忌憚,“想知道啊,我不告訴你,把我們都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月娘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全家都給她陪葬,父母要把她嫁給六旬老漢,這是她的報復。

 蘇父看著蘇月娘和蘇小弟,心中後悔不已,若不聽他妻子的話答應這門親事,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女兒謀劃殺人,兒子嫖/娼,他們家在這裡的名聲是真的臭了,以後都別想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蘇小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也笑得猖狂起來,“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這是你逼我的,這是你逼我的!!!”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了蘇小弟的身上。

 蘇月娘的笑聲一下子就收住,轉而又開始癲狂嘶吼。

 庭淵:“……”

 反轉反轉反轉反轉,短短一夜,幾個時辰,已經反轉了多少次了。

 縣令忙問:“那人是誰?”

 究竟是怎樣的狂徒,敢把屍體丟進祭祀農神的大鼎裡!

 從蘇月娘的反應中,蘇小弟便知道自己猜對了,他道:“那人是我姐的情夫,三個月前她去寺廟上香,半路上撿到那個男的,那男人身上處處是傷,被人追殺,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我姐不僅救了他,還把他藏在城裡廢棄的徐府,有段時間門她經常深夜外出,我偷偷跟過她,看到她與那男人在一起苟合。”

 蘇月娘發瘋一般地朝著蘇小弟咆哮,“閉嘴!你給我閉嘴!”

 徐府他們剛剛才去過,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縣令:“此人叫什麼,何種樣貌?身長多少,年歲幾許?”

 蘇小弟:“我只知我姐管他叫玉郎。”

 “你說他叫什麼!”縣令又驚又喜。

 對縣令這個反應,庭淵和伯景鬱都有些詫異。

 庭淵問縣令:“這玉郎是何許人也。”

 縣令解釋道:“若是沒猜錯,此人應當是江湖殺手林玉郎,總府三月前曾發佈過海捕文書,四處張貼過此人的大畫像,這林玉郎在總府殺了一名官員。”

 此去總府不過四百餘里,快馬加鞭一日可達,步行也不過五六日可達。

 時間門線上倒是能對得上。

 縣令看向蘇月娘,“窩藏罪犯可是死罪!”

 說完後縣令都愣了一下,窩藏罪犯是死罪,難道她現在做的一切就不是死罪了?

 若是這蘇月娘真的窩藏罪犯,對陳縣令來說,可是一個立功升官的好機會。

 畢竟這是總府緝拿的要犯,若是真被他抓住了,大功一件,即便不能升職,獎勵也少不了。

 他問蘇月娘,“林玉郎被你藏在了哪裡?”

 蘇月娘不再言語。

 可如今這個情況,蘇月娘無論講不講意義也不大,只要人在城中,搜城,總能搜出來。

 窩藏罪犯是死罪,必然很多人爭著搶著提供線索,林玉郎想要在城中躲藏,根本不可能。

 縣令:“你若是現在說,就能免受皮肉之苦,你若是不可能說,等待你的只有牢獄裡的酷刑,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人,到時打得皮開肉綻,可不一定能受得住。”

 蘇月娘輕蔑一笑,垂眸不語。

 只怕蘇月娘從一開始救下林玉郎就是有意的,窩藏罪犯者是死刑,窩藏且拒不交出罪犯者,滿門抄斬。

 蘇月娘只怕從一開始就打了這個主意,救了林玉郎,將他藏起來,拒不交出,這樣她的家人就得跟她一起被處決。

 此等計謀,讓人覺得可怖,同時也為其悲哀。

 若非她父母強迫她嫁給六旬老漢,她也不至於心如死灰,走上這條絕路,拉著全家陪葬。

 此時蘇小弟和蘇父要瘋了,蘇小弟沒想到此人竟是朝廷要抓捕的罪犯,他將此人供了出來,他姐不願意透露那人的行蹤,他一家都得上斷頭臺。

 這時他是真的怕了,“阿姐,阿姐,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你快供出那個人的行蹤吧!”

 他嫖/娼罪不至死,爹孃也不至死,往後他即便是娶不到媳婦,一家人受人指責,卻也能苟活於世,可藏匿罪犯這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姐拒不交出那人,他們都得死。

 他也意識到了,他姐從一開始救那人就是故意的,只怕是早就認出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