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青染 作品

25.落入賊手

 張闖搖頭。

 庭淵:“那你如何說住在對面的哥舒公子便是殺人兇手,木質結構的房間開門關門都有很大的聲響,房間並不怎麼隔音,可以說大家只要大點聲說話,彼此就能聽得見,哥舒公子要在兩位官差離開的時間裡去完成殺人,那他完全有足夠的時間退回自己的房間,為什麼要留在房間裡面?鄭解差說自己進屋時並沒發現屋內有其他人的痕跡,那當時哥舒公子應當不在房間裡,屋內並沒有可以藏得住哥舒公子的地方,除非他會隱形。”

 伯景鬱贊同地點頭。

 他倒是沒想過從這些角度替自己辯解。

 看庭淵如此胸有成竹,伯景鬱完全不擔心了,而且這個兇手也已經呼之欲出。

 這會兒他也算明白為什麼庭淵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了。

 如果不這麼做,怎麼能讓兇手放鬆警惕呢?

 張闖還是不明白,“那照你說的,他不是兇手,就只剩下我們三個了,莫不是兇手在我們三個之間?”

 庭淵微微揚起唇角。

 張闖被嚇了一跳,另外兩個人住得太遠,根本不可能知道兩位官差什麼時候離開房間,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

 “你不會懷疑兇手是我吧!”

 他連忙後退,卻被捕頭給按住了。

 庭淵道:“給他們三個解綁吧。”

 張闖掙扎著:“我不是兇手,我根本沒有殺人,我比他到房間還晚,你憑什麼說我是殺人兇手!”

 庭淵:“兇手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也正是這個錯誤,讓我發現了端倪。”

 伯景鬱這時搭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錯誤,能夠讓我排除嫌疑。”

 庭淵道:“我們檢查過死者的傷口,一刀割破了大動脈,血液必然飛濺,但現場並沒有發現飛濺的血液,地面過於乾淨,這個兇手過於沉著冷靜,他趁死者不注意,從正面一刀抹了死者的脖子。”

 “怎麼判斷是正面割喉的?”

 現場有人非常地好奇。

 庭院突然拉住鄭南江,伸手在他脖子上快速地抹了一下,“如果是從後面抹了脖子,那這個兇手得是個左撇子,死者脖頸上的傷口走勢是自右往左,自下往上,下淺上深,這個程度血液必然飛濺。然而現場卻是相反的,唯一的合理解釋就是血液小範圍地噴濺在兇手的身上。”

 “因此,昨夜換了衣裳的人,最有嫌疑。”

 若說昨夜誰換了衣裳,答案顯而易見。

 只有陳之和鄭南江,因為他們兩個人從外面進來時淋了雨,換衣服並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這下張闖就算是再不聰明,也能知道是誰殺了囚犯。

 “好你們兩個狗東西,竟然自導自演地把我們都誆了進去。”

 鄭南江道:“公子未免太武斷了吧,如果真是我們殺了囚犯,何不就地潛逃,要留在這裡。”

 陳之立刻指著鄭江南說:“好你個老鄭,虧我那麼信任你,結果你竟然要害死我,這一路上你總是看聞人政不順眼,沒想到你竟然抱著這樣的心思,想要殺了他嫁禍給我。”

 鄭南江果斷承認:“不錯,人是我殺的,我看他不爽很久了,這個狗官壓榨百姓,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陳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了他?私殺官員是要誅九族的。”

 鄭南江無所謂地說:“我是孤兒,一命換一命,也值了。”

 曹縣令沒想到這個案子走向是這樣的,“給我拿下。”

 鄭南江被官差們抓住。

 曹縣令道:“想不到這個案子如此曲折,最後竟然是自導自演。”

 庭淵:“曹縣令,這個案子,可不止一個兇手。”

 曹縣令:“兇手不是都已經認罪了嗎?”

 庭淵緩緩走向陳之。

 鄭南江見庭淵往陳之那邊走過去,忙喊道:“此事是我一人所為,人是我殺的!與他無關。”

 庭淵站在陳之面前,問他:“你可知道自己是哪裡暴露了嗎?”

 陳之:“公子說笑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有什麼暴露的?”

 庭淵:“方才我說昨夜換過衣服的人身上的嫌疑最大,陳解差還記得你做了什麼嗎?”

 陳之:“我什麼都沒做。”

 “這正是你的破綻之處,任何人被冤枉了,下意識的反應都應該是替自己辯解。”

 如伯景鬱,如張闖,他們都是第一時間會為自己辯解,只不過兩人的態度不同,一個平淡無奇,一個歇斯底里。

 昨夜換過衣服的,只有他們兩個官差。

 庭淵:“鄭解差還替自己辯解了一下,陳解差倒是一點不替自己辯解,在發覺事情要暴露的時候,你第一時間做的是將責任推到鄭解差的身上,而他上一瞬還在替自己辯解,下一瞬間便立刻攬下所有的責任,這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反應嗎?”

 庭淵問他:“陳解差為何不替自己辯解?”

 陳之依舊從容淡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今日我一直在想,帶血的衣物究竟去了哪裡,後來想了很久,我終於想明白了。”

 說時遲那時快,陳之一把拽住庭淵的胳膊用力一拉,右手便掐住了庭淵的脖子。

 其他人皆是一驚。

 伯景鬱與哥舒同時向前一步,異口同聲:“你放開他!”

 陳之捏得更緊了,若是稍稍用力,只怕要將庭淵的脖子捏斷。

 伯景鬱的眼神中露出殺意:“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