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喜訊





這樣說的人,眼中不乏羨慕。




唉,何時自己也能赴京趕考呢?




“我看有些懸。”有人搖頭反駁道,“京師彙集天下英才,縱然是解元,都曾有過會試不中的先例,何況錢兄這個新舉人?聽聞他鄉試中榜泰半有押中題的緣故……”




“這卻未必。科場上既看實力也看運氣。錢兄有考運,未嘗不能中試?空有本事而無考運,丁伯彥就是前車之鑑。府學名列前茅又如何,鄉試分到臭號任他也沒轍。該!我早看不慣他眼高於頂的模樣了。”




這番言語頓時激起幾人共鳴,便你一言我一語道起丁士德的是非。




說曹操曹操到。被議論的丁士德冷不丁從這人身後冒出來,嗤笑一聲:“我眼高於頂,總好過某些人不要臉去舔舉人老爺的腚。錢老爺人不在跟前,有人就當上孝子賢孫了,打量誰瞧不出你們這點心思?”




他這張嘴著實毒得很,一開口就噴得幾名生員狗血淋頭:“你!你!有辱斯文!”




丁士德卻只是抬起下巴斜了他們一眼,對這毫無殺傷力的回應不屑一顧地冷哼一聲,用行動坐實了“眼高於頂”的評價。




他說話的語氣都彷彿帶著紆尊降貴的勁兒:“山豬沒吃過細糠,沒見過世面的蠢物,早幾年入學也不至於眼界這般淺。”




他言語間頗有看不起那位錢舉人的意思,吹捧錢舉人的幾人在他口中自然也就成了以魚目為珍珠、以粗糧為細糠的蠢物。




雖說丁士德只是秀才,但他的家世擺在這裡,倒也無人敢計較他對錢舉人“不敬”。




更何況大家心知肚明,丁士德的才學的確勝過錢舉人,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二人在學宮本就關係不佳,如今有人在背後用錢舉人拉踩他,也難怪他會跳腳。




又丟下兩句嘲諷,他越過幾人離開。




等丁士德走遠,被他一通嘲笑的幾人面面相覷。




想到是他們先拿丁士德說事,不免有幾分心虛,再想到後者那扎心的言辭,他們便不約而同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臉都氣紅了:“丁伯彥這是什麼意思?!”




幾人話語中並無詢問之意,旁觀全程的另一位府學生員卻笑呵呵地解釋道:“幾位入學晚,不曾見識過我襄平第一才子的風采。想來丁兄是念及謝兄,




()才有感而發。與那位相比,錢兄的確還遜色不少……”()




襄平第一才子?聽到這個名號,幾人腦海中不約而同蹦出一個名字:泊陽謝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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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那位有什麼相干?”氣得發抖的幾人大罵,“丁伯彥他就是有病!”




好心解釋的生員無語一瞬,選擇說話直白點:“幾位或許不知,謝兄今科亦赴京趕考。適才聽幾位言語間只知錢兄,又對丁兄出言不遜,無怪乎被丁兄反唇相譏!”




甩下這通“解釋”,這人亦是搖搖頭,跟在丁士德身後,越過幾人快步離開。




只是,望著丁士德的背影,這人亦是莞爾:他沒記錯的話,當初謝知歸初入府學時,丁伯彥不是還冷言冷語不屑一顧嗎?怎麼今日看來似對謝知歸非一般的推崇?




幸而此人不清楚未來時代的某些概念,否則定要感嘆一聲:這是什麼黑轉粉行為!




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丁士德並不知曉離開後發生了什麼。




打心眼裡看不起錢舉人的丁士德念及如今的自己只是秀才,而前者卻成了舉人,還有不識趣的傢伙拉踩他來襯托錢舉人,而只要他一日未能中舉,這等對比拉踩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猶自不爽:“若非鄉試分到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