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第 14 章 第十四時間

 周宴禮發了狠般將那人摁在地上,一拳一拳猛揍。

 他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蘊含著巨大爆發力,每一拳都沒收著勁。

 因為門被反鎖上,教室裡的人都出不去,力氣大些的男生正在試圖將門踹開。

 這群人裡真正擔心的沒幾個,幾乎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

 持續的強壓之下,難得碰到一件學習之外的事情。自然是跟著起鬨。

 江會會一直在哭,佔彤在旁邊安慰她:“沒事的,周宴禮他......他應該有分寸。”

 這話她自己說出來都沒什麼底。

 畢竟她和周宴禮並不熟。

 那人踹了半天的門,還是紋絲不動,甚至都有人拿出手機打算報警了。

 只不過警察沒來,來的另有其人。

 “我操,居然是周晉為。”

 “他怎麼來了,他平時不是從不來這邊的嗎。”

 “難不成是來找轉校生的?”

 這事兒他熟啊,秦宇大著嗓門廣而告之:“你們知道什麼,周宴禮轉來咱們學校的第一天就認了周晉為當爹。”

 他是出了名的碎嘴子,沒人信他的話。更別說是這麼荒謬的話了。

 就轉校生那個拽上天的性子,會當眾認別人當爹?

 說他把別人打到叫爹反倒更有信服力。

 秦宇見他們不信自己的話,頓時慌了:“是真的。”

 他還拉來在場的第二個人做人證:“江會會,你當時也在現場,你告訴他們,當時是不是......我操,你怎麼了?”

 他被江會會的樣子嚇了一跳。她哭的梨花帶雨,眼睛都紅腫了。佔彤在旁邊安慰她,拼命衝秦宇使眼色,讓他少說兩句,結果這傻逼跟瞎了一樣。

 她惡狠狠的數落他:“這種時候你就別搗亂了,有這個精力還不如想辦法把門鎖踹開。”

 秦宇撓了撓頭,表情寫滿了無能為力:“我要是能踹開我早踹開了,而且你沒看見剛才周宴禮那個樣子嗎,我感覺這門鎖誰開誰死。”

 他這話一出,正在踹門的那幾個人頓時也停了動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對啊,他們怎麼沒想到這點。

 周宴禮把門反鎖上就是不想讓他們出去,今天誰帶頭把鎖開了,他肯定會追責。

 想到外面的慘叫聲,所有人都默默朝後退了幾步。不敢惹上這個大麻煩。

 教室外面。

 周晉為將他拉開:“行了,適可而止。”

 被揍的那個人滿臉血,還在試圖掙扎,周宴禮直接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抵在牆上。

 這個世界上,能在他打人的時候將他拉開,還安然無恙的。除了江會會,也只有周晉為了。

 周宴禮被拉開,臉上仍舊滿是暴怒,他指著那人的鼻子問他:“你他媽是不是和校外那群騷擾江會會的流氓是一夥的?我告訴你,那群人被我揍的連親媽都認

 不出了,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嘴賤,別說你親媽,老子一定揍到你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這話不是恐嚇,而是警告。

 為了江會會,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李澳氣都不敢喘一下。

 外面的動靜終於停了,保安沒多久也聽到響動過來。捱揍的那人除了臉有些慘不忍睹之外,其他倒沒什麼異樣,至少還能跟在教導主任身後,一起被帶到校長辦公室。

 周晉為也在,旁邊是一言不發的周宴禮,他眼底尚存戾氣,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陰翳。

 經過窗戶時,周晉為往裡面看了一眼。

 江會會本來還在哭,猝不及防就對上了他的視線。雖然只持續了幾秒,像是碰巧掃過。

 但不知怎的,江會會忐忑不安的情緒和七零八落的心臟,都因為那個對視而逐漸落回到了實處。

 數學老師聽到消息火速趕來,從外面把鎖開了,他詢問江會會發生了什麼。

 江會會眼睛紅腫,說不出話來。

 她站在座位上,頭低著,手一直拉著自己的衣角。

 還是坐在前面幾排的佔彤將前因後果簡略說了一遍:“李澳上課打遊戲,還罵人,周宴禮語氣挺禮貌的,說在上課,讓他安靜點,他非但不安靜,還罵周宴禮,甚至......”

 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甚至說了一些侮辱詆譭江會會的話,周宴禮這才.......這才打他的。”

 在佔彤的描述下,周宴禮成了一個熱心腸,勇於助人的三好學生。

 李澳本來就是最讓老師頭疼的學生,平時曠課打架,還有早戀,反正與學習無關的事情他幾乎都做了個遍。

 聽到佔彤的話後,數學老師眉頭微皺,憂心忡忡。

 自己這才一會兒不在,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他見江會會眼睛還是腫的,心疼地讓她先坐下,還不忘安撫幾句:“沒事兒,這件事和你無關,老師會處理好的。”

 江會會是數學老師最疼愛的學生,成績好,學習認真,而且聽話。

 這件事就算論錯也論不到她頭上去。

 江會會坐下後,看了眼自己身旁空著的座位。

 從剛才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周宴禮怎麼樣了。

 周晉為他......

 有他在,應該不會有事的。

 就連江會會自己都沒發現,她對周晉為的信賴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數學老師走了沒多久,下課鈴剛打響,隔壁班的人全跑來了,湧在八班外面。

 周宴禮打人的地方就在兩間教室中間的那條過道。

 只有一牆之隔,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響動。

 抓心撓肝的好奇了一節課,終於逮到機會過來打聽。

 秦宇添油加醋,把周宴禮是怎麼將李澳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去,又是怎麼把他揍到人事不省的事情全講了一遍。

 佔彤在旁邊拼命翻白

 眼:“不當說書先生真是屈才了。”

 她又來安慰江會會:“你別太擔心了。我看李澳也沒什麼事兒(),不是還能自己走嗎。

 是能自己走?()_[((),可他臉上都是血......

 也不知道周宴禮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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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長辦公室裡,那個年近半百的男人看見這副景象,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這叫什麼事兒!大白天的,上著課呢,你把同學從教室拖出去,打成這樣!”

 周宴禮站在那兒,半分悔改沒有,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誰讓他嘴賤,他該打。”

 李澳在旁邊捂著臉,疼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心裡窩著火,可又不敢開口。

 周宴禮剛才那個狠戾勁他現在還記得。

 如果不是周晉為過來將他拉開,他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那兒了。

 校長見周宴禮這個態度,更惱火了,猛一拍桌:“你就是這個態度?打了人你還不知悔改?”

 他把辦公桌上的紅色座機拿到他跟前:“立刻給你家人打電話,讓他們過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