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60.嫌貧愛富的黑月光(9)

    孤本都在頂層,齊朝槿借出來,得到書齋去抄,藏書樓沒有桌椅,只供借書回去觀閱。

    書齋是迴廊式的,中間包圍著假山竹子的院子,迴廊格柵紅木門隔開廂房。

    水鵲跟著齊朝槿一路走,進了一間無人的廂房,正好能夠抄書。

    推開兩頁窗牖,桌案前就對著了外面的幾叢竹枝。

    水鵲隨手在藏書樓裡也借了本遊記出來,齊朝槿在一旁抄書,他就在那裡翻遊記。

    從右到左,從上到下的閱讀順序,又都是古體字,水鵲得一個個辨認,經過多日學習,就是硬塞的知識,他起碼能多認得幾個複雜的古體字了。

    但是還不會寫,因為不熟悉筆畫順序,也不會毛筆控筆,所以他寫出來的一手書法字就像小狗在爬。

    還是現代簡體好用。

    水鵲癟嘴。

    他偏過頭去看。

    唉,男主的字比他的好看多了。

    不過也是人家從開蒙就練起來的一手書法。

    齊朝槿的坐姿很板正,背挺直得如松竹,握筆姿勢也是極為標準的。

    他正心無旁騖地將孤本內容謄抄到紙上。

    懷裡突然拱進來一個小郎君。

    竹椅就那麼點大,供一人坐的位子。

    水鵲低估了位置大小,只好不尷不尬地坐到他腿上。

    齊朝槿身形一僵,懸筆停在半空,紙上轉瞬就出現豆大的墨點。

    呼吸滯住,亂了方寸。

    滴了墨點的紙就不能要了。

    “齊郎,教我寫字可以嗎”

    水鵲後靠著仰頭,烏髮蹭上了齊朝槿的下頜。

    兩人的骨架相差大,從後面看水鵲將近整個攏在齊朝槿懷裡了,只在齊朝槿肩頭邊看得到他冒出來的腦袋。

    齊朝槿偏過頭,低聲“嗯。”

    他把孤本和抄好的紙張挪到一邊。

    攤開一頁乾乾淨淨的紙。

    紙是書院的竹紙,不易褪墨,也防蛀,宜書寫。

    齊朝槿將筆遞給水鵲,他軀幹一動不敢動地讓對方安穩坐在腿上。

    水鵲握著筆,調整了一下坐姿。

    齊朝槿咬牙,壓抑得極痛苦似的,悶聲問“坐好了嗎”

    “嗯嗯。”水鵲察覺到他語氣不對,憂心道,“我是不是太重了壓著你了嗎”

    齊朝槿耳後根滾燙,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異樣“不重,沒事。”

    水鵲是對著遊記抄的字,他提筆寫下一個礙字,左看右看,還是像小狗爬一樣,結構凌亂鬆散。

    “石寫寬了。”齊朝槿耐心道,指著他寫的字,“右部則高了,不夠緊湊。但是中間寫的好,上下舒展。”

    一個字,男主還得拆開三部分來好歹找到中間的一部分來誇他。

    水鵲聽得都臉紅。

    齊朝槿見他沉默不語的樣子,嘴唇微抿,最終輕輕搭上水鵲的手背,合起,攏住。

    “我教你寫。”

    向下起筆,從右偏上,行筆的力氣由重到輕,接著再由輕到重

    末筆是按著齊朝槿的習慣,反捺。

    水鵲自信道“會了。”

    齊朝槿鬆開手,水鵲學著方才的行筆再寫一個,果然整體結構好多了,三部緊湊。

    他滿意地讓齊朝槿看。

    “真厲害。”

    齊朝槿的語氣認真,不像是糊弄他的。

    他原猜想水鵲出身高門大戶,但按理來說,高門大戶都注重教育,應當不至於像水鵲這般稍顯稚嫩的習字水平。

    不過小郎君經常也表現得沒什麼生活常識似的,齊朝槿只能是做猜測,他是摔到腦袋全盤失憶了。

    齊朝槿陪他一個一個字地糾正。

    到後面水鵲的字寫起來都沾染了齊朝槿的用筆習慣。

    好像獨獨留下了他的印記一般。

    這樣的念頭一起,齊朝槿的心跳都漏了節拍。

    後面跳得更快更重了。

    齊朝槿不太確定水鵲是否聽到了他胸膛鼓動的鮮活聲音。

    他極力想壓制,但盯著那些字跡。

    質問自己,明明知道標準的筆法,卻還偏偏要讓人跟著自己的用筆習慣走了。

    齊二。

    你當真沒有私心嗎

    他的牙關繃著,懷裡的小郎君卻側過身來,溫熱的掌心按住他胸口。

    水鵲垂著眸子,低語道“你心跳聲太吵了。”

    劇情進度還一點一點的漲。

    讓人想忽視都難。

    齊朝槿“我”

    後面有人冷聲“書齋肅靜,你們在做什麼。”

    水鵲躲在齊朝槿懷裡,從肩膀上冒出對澄澈的眼睛往門口看。

    大手按著木圓輪,聶修遠揹著光,陰影中眼若寒星,淡漠地盯著他們。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