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39.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6)

    感覺像電視劇裡招觀眾罵的一種熱戀期拎不清的戀愛腦

    元嶼聽到他的否定,心情好一些了,食慾也上來,扒了兩口飯,問“那你今天怎麼和那群京都來的人一起走。”

    千煙島就這麼點大的地方,旅遊業也不怎麼發達,一年到頭都沒幾個遊客,格外排外的千煙島居民老早就注意到京都來的師生一行人。

    水鵲老實巴交地回答“我和他們認識,他們也很喜歡千煙島,是來這邊學習參觀的。我想著帶他們走走,參觀完他們就回去了。”

    “你放心,我不走。”他這麼承諾。

    元嶼“好。”

    他深深看了水鵲一眼。

    哥哥死了。

    他的家人又少了一個。

    他要好好照顧水鵲,不然水鵲也會離開的。

    明天是週日。

    想到還有找標誌性建築的任務,水鵲決定到附近轉一轉。

    對於漁島來說,最重要的應該是漁港

    猜想著,水鵲詢問“你明天還出海嗎我想跟你去港口逛逛。”

    元嶼正在埋頭收拾碗筷,聞言,抬起頭時褐色的眼睛彷彿都亮了,藏著小孩子得到糖果般的雀躍,“嗯。”

    “出的。”他說。

    *

    水鵲看著嬌氣,其實在生活環境這方面不太挑,習慣了這邊的床後,晚上睡得極沉。

    他沒什麼安全感,晚上一定要扯了窗簾繩,把簾子放下來。

    門背後掛了一盞油燈。

    黑魆魆的影子從地板冒出來,沒有來源似的,直立時粗壯的根狀肢體映在窗簾布上。

    它們拔地而起,房間充斥著海浪潮水的聲音。

    院子裡的德牧鼻子動動,發覺不對,但轉瞬如墮雲霧中,眯起眼睛趴在地上睡了。

    外面的月亮高懸,在圓月給雲遮住的片刻,黏糊糊的水聲,肢體在地板上拖行。

    巨大的頭足類動物,是悄無聲息地從地板冒出來的,看不見它的身體和頭部,只見作為肢體的觸手還在不斷膨大,黑影幾乎籠罩住整個房間。

    大概是反應過來繼續變大房子的屋頂都會被它頂開,簡單判斷之後,它又縮小了一些。

    海水聲音迫真得就像是睡在夜晚漲潮的海岸邊,床上的人睡得不安穩,翻了個身。

    它的每隻觸手上都有著數以百計的吸盤,在地面圍著床攢動著,其中一隻觸手吸附床沿攀爬到床上,爬過涼蓆後留下蜿蜒的水痕。

    水鵲額頭沁著汗,他應該睡得不太舒服,又翻了個身,換成了平躺。

    秀氣的眉蹙起來,眼皮細微震顫,和被魘住了一樣沉睡不醒。

    因為頻繁的翻身動作,襯衣捲到了腰腹上,昏黃的油燈下,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白得要發光。

    觸手的尖端像蝸牛觸角似的,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肚子,由於神經元傳來的溫熱體溫,立即給火舌燎到了一般燙得縮回去。

    沒過多久,看床上的人沒有異樣,它重新冒出頭來。

    海潮中夾雜著咕嚕、咕嚕的聲響。

    仍然可以用巨大形容的觸手,害羞地蜷縮了一陣,知道床上的人類極度脆弱,它極輕極緩地,把腕足的前沿覆蓋在溫軟的腹部。

    原本水鵲在人類成年男性中就不算高大的身體,和它對比起來就更小了。

    它的本體可以膨大到比現在最先進的遠洋貨輪還要大,以至於只需要兩根腕足就可以把貨輪扯入深海壓扁碾碎。

    為了來見他,它不得已瘋狂地縮小軀體,以適應房屋這種對它來說完全是小玩具的東西。

    怕露出來的皮膚著涼,腕足的頭部全然蓋住了肚子。

    但忘記了自己的肢體遠比室溫低的冰冷,表面還是溼黏黏的。

    咕嘰咕嘰。

    由於激動,吸盤不由自主地攣縮著,分泌的黏液咕嘰咕嘰響。

    又冷。

    又溼。

    還癢。

    床上的人分明還在睡夢中,卻下意識地打了觸手一巴掌。

    惹人生氣了。

    捱了巴掌的腕足落寞地收回來。

    “bobo”

    聲音就像是從遙遠的宇宙盡頭,有海浪拍過來,混雜著紊亂不明的低語。

    它努力想說什麼,發出的音節卻只有魚吐泡泡後破裂的聲響。

    “bobo”

    攢動的腕足們盤踞在床邊。

    許久,潮汐退去。

    房間裡溼噠噠的水痕也都收拾乾淨,消失不見。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