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清晨。

 窗外的小區被濃霧裹著,如臨仙境,窗戶關緊的臥室裡,糾纏的呼吸聲,像在耳邊炸開,以及——

 那聲“很疼”的尾調帶著撒嬌的意味。

 “……”

 席延垂著眼眸,烏黑的瞳孔倒映omega的臉龐,髮絲柔軟細密,遮不住染上水霧的鳳眸,眼尾泛著薄紅,暴露了竭力壓抑的難受。

 那一瞬間。

 席延思及與對方的約定,負責三個月的安撫,卻似乎有一半的時間都讓對方獨自捱過。

 身為alpha,他沒辦法不內疚,抬手落在對方的後背,寬大的手掌輕拍幾下,有節奏地安撫,讓omega稍微放鬆一些。

 他低沉的嗓音格外溫柔:“抱歉。”

 “這次不會疼了。”

 說完這話。

 沈季鈺猶如被刺激到了,牢牢地靠在席延身上,緊繃的下頜線冒著薄汗,腺體在脖頸後側又漲又熱,難受無比。

 “我不想站著。”

 他感覺自己站不穩的樣子很滑稽。

 席延的漆黑眼睫動了動,覺著他這樣子有點可愛,但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邁了幾步,把人帶到了床邊。

 撲通——

 他們倆同時倒在了柔軟的床上。

 這張床不是劣質的出租床,回彈效果很好,上邊鋪著席延從學校帶回的被單,乾淨又簡約的灰調,泛著好聞的洗衣粉味道。

 哪怕整個房間裡充斥著信息素糾纏的濃郁氣味。

 沈季鈺側著臉,還是能聞到那股味道,是每回靠近席延,都能聞到得屬於對方的氣息,與alpha的信息素無關。

 ——卻也莫名能讓他感到安心。

 時間不過流轉了幾秒。

 沈季鈺感覺等了格外久,仰著下巴,額前冒著溼漉漉的薄汗,催促道:“你、快點……”

 他還穿著大衣,在床上稍微凌亂,鬆散的腰帶開了,裡邊是材質昂貴的西裝,白襯衫的衣領翻了個小角,看上去哪裡都不舒服。

 席延怕他出汗難受,語氣放輕:“先把外衣脫了吧。”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手背泛著不明顯的青筋,沈季鈺順著望去,角度差的存在,解到西裝的紐扣時,像是alpha準備幫他紓解另一部分的壓力。

 沈季鈺的臉色瞬間燙得更厲害,本來僅是腺體難受,當下似乎全身都不受控制,腰腹甚至再往下也想要被他觸碰。

 席延平穩著氣息,像是在給病人做手術的醫生,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抬一下腰。”

 沈季鈺聽著磁性的嗓音,閉眼照做,就連眼睫也顫動得厲害,試圖偽裝著亂得不成樣子的呼吸節奏。

 他感覺到alpha手臂環過他的後腰,先給他脫大衣和西裝外套,再解開馬甲紐扣,處於發熱期的omega總是狼狽的,身體比發高燒更難受,渾身都是熱汗,衣服都像浸在水裡。

 不堪重負

 的身體當真沒那麼累贅了。

 席延單手忙著剝掉英式馬甲,留著最裡邊的襯衣沒動,另一手摸到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將室內暖氣調整到合適的溫度。

 他怕他穿多了熱,穿少了又著涼,但還是無法讓omega徹底擺脫發熱期帶來的難受。

 沈季鈺渾身像被火烤,實在難受,不小心動了動腿,鋥亮的皮鞋踢到了書桌褪,金屬支架發出清脆的聲響,動靜不小。

 就在這時。

 從臥室外傳來急忙走路的動靜,陳僑踩著拖鞋,隔著房門小聲問:“席延哥。”

 “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外邊的人還以為是搬進新房子,有活兒L要幹,但裡屋的兩人,聽到那聲音難免屏住呼吸,有種要被捉姦在床的慌亂。

 “沒事,”席延燙著耳根找理由,“不小心弄出了點聲音。”

 陳僑是個beta,另一間屋子的外婆也是,都聞不到屬於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自然不知裡面是一副好似要上演天人交戰的畫面。

 她信以為真,還知道席延寒假要實習,心想是不是在準備視頻面試,難免關心上了:“那哥你也要吃早飯的呀。”

 “要不待會兒L粥和包子好了,我給你送到屋裡?”

 席延側著半邊臉,目光對著門口方向,身下的沈季鈺實在難耐,模糊地仰視著戴黑框眼鏡的席延,顯得斯文英俊,凸出的喉結格外性感。

 ——哪裡都像是在引誘他這個發熱期的omega。

 沈季鈺實在受不了,催促發出不滿動靜:“你把門鎖上……”

 席延哪能現在就去反鎖,反倒顯得更奇怪,只低聲安慰“不會開門進來的”,而後對陳僑吩咐道:“我忙完再出去吃。”

 “好。”

 外邊的陳僑格外聽話,說著不打擾他,趕緊去洗漱,待會兒L要照顧外婆起床了。

 一時之間。

 整間室內的暖氣已到位,不暖不冷,沈季鈺的領口鬆散,露出白皙的鎖骨,目光渙散地安靜躺著,把所有權全都拱手讓給了席延。

 席延俯下身,意識還算得上清醒,呼吸卻也很重:“轉過去?”

 沈季鈺羞恥地思考了半秒。

 而後。

 他默許地閉上眼,任由席延擺弄他的身體,alpha的手掌很燙,隔著材質舒適的襯衣,像在蹂躪他的肌膚。

 但那手掌遊走的位置,位於omega的後頸,靠近腺體的附近,他無非是想用肢體也能起到安撫的作用。

 其實席延沒有什麼安撫的經驗。

 在進屋以來,他不停緩慢地釋放著信息素,相當神奇的是,從未嗅到過自身信息素的他,隱約也能感受到一股所謂的檀香味。

 ——是那種適合在古韻書房點上的木材香品。

 席延稍微詫然,指腹不自覺停留在某處,安撫的動作像是停下,將臉埋在被褥的沈季鈺,發出埋怨的聲音:“繼續……”

 “抱歉。”

 席延一瞬回神,垂下臉,指腹輕輕地擦過發紅腫脹的腺體,本以為身下的omega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然而——

 沈季鈺幾乎是鯉魚打挺,猛烈地掙扎了下,臉反而埋得更深,帶著若隱若現的哭腔。

 “……”

 席延被撐在床上的手臂,竟是被沈季鈺猛然抓住,祈求的語氣道,“沒、讓你碰這裡……”

 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的腺體都格外敏感。

 更何況。

 沈季鈺是處於發熱期的omega,還是被標記過自己的alpha觸碰,那瞬間,頭皮發麻,乃至體內像流竄了一股強電流。

 他等不及了,握住席延藏著緊實肌肉的手臂,輕搖了搖,使不上勁兒L,比撒嬌更致命的舉動:“快點……”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

 身下的omega顯得實在可憐,耳廓薄薄的,卻白裡透紅,還是那種不尋常的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