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厲鬼附體

 在那之後，李慕言時常來到廟中，在神像下認真讀書。

 這一天，他似乎讀到了某些困惑，抬起頭來，望向神像喃喃道：“父親總盼著我好好讀書，考取功名。但難道讀聖賢文章，就只是為了做官嗎？”

 神像靜默不語，李慕言搖了搖頭，正欲抱著書本離去，卻見到一個灰衣身影出現在了身前。

 他急忙行禮，正欲開口，便聽那灰衣身影笑道：“讀書，自然是為了修身。”

 李慕言眉頭一皺，覺得此言未免太過狹隘，誰知身影又說道：“修身得成，便該齊家。得以齊家，則需治國。家國得治，可平天下。”

 “此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短短十餘個字，卻道盡讀書人一生所求，震得李慕言呆立在了原地，口中不住地重複著這句話。

 他抬起頭來，眸間似多出了些什麼，朝著周儀深深一禮道：“學生李慕言，多謝尊神指點。”

 周儀笑著擺了擺手，他早便看出此子早慧，且和他似乎有些緣分。

 “不必多禮，你一柱香火助我甦醒，又在村中傳頌我名，是我該謝你才是。”

 李慕言撓了撓頭，這才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面：“其實我只是想村裡能少死些人，不然婉婉一定會很傷心的。”

 周儀笑問道：“那對你而言呢？”

 “與我而言？”李慕言略一沉思，抬頭回答道：“於我而言，自然也是不願那些村民長輩出事的。只是我也存了私心……”

 周儀目露鼓勵，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敢隱瞞尊神，其實我父親乃是長寧縣縣令，我雖年幼，卻時常見父親因仙門跋扈、鬼物肆虐而憂心煩惱。於是我便想，若有什麼存在能夠代替仙門，壓制鬼物，那也許父親便不必煩惱了，大趙或許也會是另一番模樣。”

 周儀心中暗笑，這小鬼，怕不是還存了驅虎吞狼的意思。

 只可惜他卻不知，這世間復甦的神明，說不定只有自己一個。

 一隻復甦的餓虎，又如何與萬千存世多年的群狼相爭？

 “你以後可多來我這裡讀書，若有疑惑，我也算讀過些書。”

 “多謝尊神。”

 “叫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