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

 南塢山霧潭,幽深潭水上捲起層層波瀾,威壓堪稱元嬰期修士的南塢山兇祟盤踞在霧潭之上,相互廝鬥讓它們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痕,但這樣也讓深入此地的修士吃了很大的苦頭。

 宿家人的臉色有點難看,遠處好幾個兇祟身著宿家的家紋服飾,只一眼他們就認出這些人就是半月前進入南塢山了無音訊的長者,而此時長者們臉色青灰,姿態詭異,神志全無,儼然已經成了流亡此間的兇祟野鬼。

 “少主……”一個宿家修士道。

 宿弈掌控著手中的靈器,儘可能將所有人的氣息掩藏,“救不了。”

 成這樣基本上已經散失神魂,死了。

 經過一番觀察,這霧潭必定是貫徹南塢山整條霧河的重中之重,半月前的修士應當是來到最緊要的位置,之後遭受此地的兇祟埋伏,最後也散失神志成為了兇祟。此地極大可能不是他們預料中的大能者坐化之地,但以這霧潭這麼多兇祟環伺的景況,霧潭的潭底必然有更重要的東西。

 宿弈臉色未變,眼中帶著幾分勢在必得,沉著地看著遠處鬥法的盛況。

 蒼雪宗占星師占卜所出的南塢山異象,或者指的不是坐化之地,而是更特別的東西。

 “幸好宿師兄反應快,讓我們藉著這霧河掩飾身形。”離火派的修士拱手說道:“眼下那群兇祟鬥法,必然精疲力盡,屆時我們便可漁翁之利。”

 “等那些兇祟打完。”

 “他們這樣廝殺下去,必然精疲力盡,屆時我們再進入潭水中查探。”

 “此地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這群兇祟打得不可開交。”

 這時候,高處撲通落入水中的聲音傳來,像是驚醒了霧潭上徘徊的兇祟,也讓修士們頓生警覺。

 見到四周的元嬰期兇祟動作,其中一個修士說道:“宿師兄,好像有東西掉下來了。”

 霧河上游的東西摔落下來,恰巧落在了修士所在的岸邊。他們原本接著湍急的瀑布水流掩飾身形,在那東西落下後就聞到了一種混雜著血氣的噁心味道,那麼濃厚的血腥氣,一走近就看到一具模樣恐怖的活屍。

 離火派的修士連退數步,急忙捂著臉,“什麼東西,血氣這麼重。”

 “這應當是被煉製的活屍……”宿弈靠近,推開活屍時神色帶著幾分詫異,活屍像是死了很久呈乾枯狀,可活屍身上的血液卻新鮮泛紅。

 不對,這血不對勁……他忽然間大喊一聲:“所有離那東西遠點!”

 修士聞言急急退後,與此同時遠方突然傳來起伏的嘶吼聲。宿家的修士一側目,發現原先在霧潭上互相鬥法的兇祟齊齊朝著他們看來,像是精準鎖定了他們,一個猛撲全衝到了他們面前。

 宿弈側目看向遠處,反倒是抬頭看向高處,高處有什麼……?他匆匆往上望,在逐漸散去的霧氣中,似乎看到深潭高處懸落的霧河岸邊站著一個血色的身影,他正想看清那是誰,耳邊忽然傳來其他修士的疾呼聲。

 “他們發現我們了!”

 “怎麼回事!?”

 “我們不是躲得好好嗎!”

 宿弈急忙偏頭,此地纏鬥的惡鬼兇祟注意到活屍時,四周的陰氣像是在他們的意動下活沸了起來,越發強大的陰氣捲開,周圍低修為的修士直接被衝得七竅流血。

 “後撤!快!”有人大喊一句。

 活屍掉下來之後,深潭上方兇祟撲擁而上。

 修士們原本艱難的處境變得更加難熬,用來抵禦的靈器秘寶也接連出現裂痕,更多的修士靈力不濟往後撤離。

 宿弈當機立斷地將那活屍掃飛掃進深潭,帶著修士退了數步,他看到那活屍掉落潭水中後,那些撲過來的兇祟全朝著那活屍衝去,場面恐怖堪稱餓狼撲食。

 那活屍到底是什麼東西!?

 “先是一大群元嬰兇祟,現在又是奇怪的活屍。”

 “不是你們離火派說這地是坐化之地嗎!”

 “但是有這麼詭譎的霧氣陣法坐鎮,這地方到底藏著什麼東西啊……”

 東寰修道界自從千年前的靈脈衰退之後,秘境洞府都快成為他們進階修行的必經之路。一山四派八大家更是將分散在東寰修道界的各種小秘境攬在門下,借這些大能者生前遺留的靈氣靈脈,為現世的修道者指引,維持著現在靈氣匱乏的修道界。

 像南塢山這種小秘境,以離火派的消息來佐證判斷,坐化大能者的修為不算太高,外圍還有宿家幾位元嬰期長老坐鎮,這地方再怎樣也不會危險到哪去。

 可眼下這地方並非坐化之地,他們所有手段都幾乎都快交出去了,外界的支援還未到來,此地越發危險起來。

 “要不是坐化之地,這南塢山又是什麼鬼地方……”

 “你是沒聽說過三百多年前極北之地的事嗎!”

 一說到極北之地,躲在靈器庇護後方的修士臉色各異。

 年紀偏小的修士問道:“什麼是極北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