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雲 作品

第37章 王府風波起(二)

 朱載坖本來打算等到陸繹來和他聊聊呢,畢竟要是能夠藉助它和陸炳搭上關係了,那就很不錯了。結果陸繹還沒等到,高拱就上門了。 

 大明這個朝廷,四處漏風,昨日嘉靖召見諸位大臣,今天裕王給嘉靖上疏的事情就傳遍了朝堂,再加上之前景王講官袁煒被嘉靖處罰,這下在大明的官員們心目中掀起了一陣巨浪,裕王本就是長子,現在又得到嘉靖的青眼相加,儲君的位置看來是穩固了。 

 不過也有不少大臣並不這麼認為,嘉靖這個人,一向心思深沉,旁人很難猜透他的心思,現在對裕王的優待也說不定是他的障眼法罷了,高拱、陳以勤、殷士儋等一眾講官們聽說後,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裕王能夠一改平時的木訥,對國事發表見解,也不枉一眾講官們對他的教導。憂的是裕王本可以躺贏,過早的介入國事並非什麼好事。 

 三位講官們商量了一陣,決定由高拱去見裕王,因為他們都清楚,高拱在裕王心目中的地位最高,只有他去才能好好的問問裕王心中所想。 

 高拱來到裕王府,朱載坖將高拱請進書房,朱載坖當然知道高拱此來所為何事,要是高拱不來才是咄咄怪事了,畢竟作為講官,他們的政治生命其實和裕王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若是裕王日後榮登大寶,那作為講官的他們自然雞犬升天,高官厚祿不用發愁。 

 可若是裕王最終沒能登上大位,不光權勢地位不保,恐怕還有殺身之禍。 

 高拱當然要來問問清楚了,朱載坖也不隱瞞,將此事的全過程給高拱說了,當然重點是自己的那份奏疏,高拱聽後,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色,高拱問道:“請恕臣不敬了,殿下深居府內,對於東南之事,何以瞭解得這麼清楚?” 

 這話也就是高拱敢問了,要是換了其他人,敢這麼直接質疑親王,真是嫌自己活得長了,對於高拱得這個問題,朱載坖早就有了答案,朱載坖說道:“高師傅,孤是聽岳父講的,他祖籍南京,又在錦衣衛當差,對東南的事情瞭解的比較清楚,孤也是聽他講起這些事情才有所瞭解的,父皇又將這兩年有關倭寇的奏疏都送來,才對倭寇有了各瞭解。” 

 對於朱載坖這個說辭,高拱覺得還算說得過去,畢竟嘉靖作出這種事來是很正常的,裕王這次的表現可謂亮眼,但是高拱覺得其實裕王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畢竟裕王作為長子,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裕王就是最正統的繼承人,儲君地位無可動搖,這點就是嘉靖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現在這麼做,固然能夠撈取政治聲望,但是畢竟存在風險,高拱不希望裕王承擔任何風險。 

 面對高拱的這個想法,朱載坖也知道這是為了自己好,本來朱載坖就是這麼一路苟到嘉靖蹬腿,順利接班繼位的,但是現在朱載坖顯然不想這麼辦,他不能總是在高拱的羽翼下,他是皇子,老是依靠自己的講官算什麼事情。 

 面對自己的高師傅,朱載坖也不隱藏自己的想法,朱載坖直接說道:“高師傅以為,孤的儲君之位就這麼穩妥嗎?” 

 高拱沒想到朱載坖這麼直接,朱載坖沒等高拱回答,繼續說道:“景王的母親受寵的很,而且他又沒有就藩,袁煒可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恐怕不會就此罷休的,只要孤一日沒有名正言順的成為儲君,他們就一日不會放手的。” 

 朱載坖的這個看法,高拱是贊同的,以前他們一直認為,裕王只需要什麼都不做,一切由他們幾位講官去周旋即可,現在看來裕王也有自己的想法,高拱覺得也不枉自己的一番苦心孤詣的教導,而且說道袁煒,這確實讓高拱比較頭大,他是嘉靖十七年的探花郎。 

 和高拱一樣,也是翰苑出身,可是袁煒善寫青詞,極得嘉靖的歡心。袁煒性行不羈,曾被御史包孝彈劾,但嘉靖並不治罪。任侍讀後,久直西苑,靠給嘉靖撰寫青詞得寵,賜襲衣白金,眷遇日隆。說個不好聽的,袁煒在嘉靖心目中,莫說高拱、陳以勤這些裕王講官,就是內閣打醬油的呂本呂閣老,恐怕都沒有袁煒的地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