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月夜 作品

第803章 願以我血薦諸夏

 能夠抵擋天地之流的天山,卻不能抵擋人的刀槍,正如再是聖潔的雪蓮,也終將被採蓮人所摘取,研磨成最好的藥材。

 在洛珈藍看來,西域最美的花,莫過於自己的妻子趙瓔珞,不僅僅是他一人如此認為,無數人匍匐在趙瓔珞面前。

 其中有貴族,有僧侶,趙瓔珞眉心點著紅點,這不是在模仿聖痕,也可以說是在模仿聖痕。

 洛氏聖痕的出現已經不可考證,在後世看來,從素王時代起,洛氏就有聖痕,這大大影響了整個世界的審美。

 洛氏的聖痕很美。

 幾乎所有的妝容中,都會在眉間有所裝飾,這些裝飾中,有花瓣,有紅點,有各種美麗的圖案。

 佛教的神像亦受到影響,幾乎每一尊金身所鍍的神像都有紅點,意為大智慧大光明之相。

 瓔珞。

 從這個名字中,就能看出曾經的天金國,深受影響,趙瓔珞喜歡在眉間點著紅點,這讓她有種自己是素王選民的感覺。

 洛珈藍身著神廟大祭司的服飾,手中持著神杖,坐在胡床上,趙瓔珞則身著王服,共同望著匍匐在二人面前的西域貴族,“二位陛下,鮮卑胡人的軍隊正在試圖跨越天山,我們佈置在天山北麓的軍隊遭遇了失敗,鮮卑軍隊正一路追著我殺胡軍往天山南麓而來,還請二位陛下示下。”

 這番話讓場中出現了略微的騷動,不明白一直節節勝利的殺胡軍為什麼會突然遭遇失敗。

 洛珈藍聞言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反而笑了起來,佈置在天山北麓的軍隊本就是他留下的誘餌,他朗聲道:“諸位不必擔憂。

 這本就是誘敵深入之計,至強的神廟軍不曾參與戰爭,他們埋伏在天山南麓與北麓之間,等待著遠道而來的胡人,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神廟軍未曾動!

 這幾個字瞬間就安撫住了人心,神廟軍不參與的戰爭,沒有參考價值,在廣袤的西域中,流傳著一句話,神廟軍還在,你怎麼能說神廟敗了?

 當太陽再次升起時,新的戰報來到了這座城池中,鮮卑留在西域最精銳的一支甲騎在天山山口全軍覆滅!

 洛珈藍和趙瓔珞再次聯袂而來,這次不僅僅是一部分人,而是幾乎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趙瓔珞掃視著所有人,緩緩道:“時機已到,收復天山以北,就在此時。

 自匈奴崩摧以來,西域何時有過今日之苦難?

 西域何時有過今日之破敗?

 西域膏腴之地,素王贊之曰諸夏聖土。

 天山南北,百萬生民,安居樂業,商道通暢,互通有無,其繁華盛景,縱然中原亦多有不及者。

 我西域之民,敬拜神祇,有諸天神佛所襄助,有諸家尊靈庇佑,數遍天下何曾見這等信土?

 及至豺狼當道,妄圖毀我聖業,幾近功成,幸有上皇所佑,我等重建神廟之軍,我等聯合在一起,胡人敗亡,就在今日。

 殺盡其人,使西域不曾有胡人,使西域不能見胡人!”

 洛珈藍高舉神杖肅穆道:“上皇敕令,

 諸西域貴族、僧侶、道士、西域諸民:

 鮮卑胡人逆亂西域,毀壞神廟,攻我上皇,欺辱士民,不敬尊神,害我百姓,奪我宗廟,上皇有言,夏夷不兩立,王道不偏安,我夏民生於天土,當有尊貴,今我率眾欲誅胡人,匡扶諸夏基業,我與夫人不才,受命於上皇,特以此昭告西域萬民,皆有殺胡之責,皆有殺胡之命遵從此令者,得享洪福,不遵從此令者,墜墮於無間地獄。”

 洛珈藍和趙瓔珞語中帶著凜凜殺機,這是一道針對西域鮮卑胡人的殺戮之令,這是來自西域的大反攻。 從所有的跡象都能夠看出,鮮卑在西域的統治是失敗的,沒有時間讓他們穩固的統治這裡,洛珈藍和趙瓔珞順從了西域反抗鮮卑的大勢,並且在潮頭引領著,鮮卑的統治隨著軍事上的失敗,如同多米諾骨牌崩塌般,迅速垮臺,洛珈藍和趙瓔珞則藉由大勢掌握了西域的權力。

 當西域殺胡軍昂揚著跨越天山後,西域的紛爭已經結束了,鮮卑胡人在瘋狂的逃竄著,進入西域的鮮卑胡人,沒有家眷,所以都要死。

 天山北麓很是寒冷,手握在刀把上,甚至就連張開都顯得很是艱難,但這無法阻止將士們殺敵的熱情,那一顆熾熱的心,可以抵禦世上最嚴寒的冰霜。

 面容各異的神廟軍將士雖然只剩下數百人,但集群鑿擊,摧敵破陣,依舊是無所不能,每一個見到神廟軍衝陣的人都深深被震撼著。

 血灑的到處都是。

 “來年的牧草會很茂盛,西域的子民,將會迎來一個大豐之年。”

 ……

 風狂雪驟!

 當鋒利的刀刃劃破一個個胡人脖頸後,當一道道重物摔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後,縱然是再遲鈍的人也該反應過來了。

 無數胡人士卒慌亂的出現在營帳外,迎接他們的則是死亡。

 拋射而至的箭矢,將人貫穿在地上,流出鮮血和腦漿,映在白雪中,愈發顯得明顯,異常的刺眼。

 “敵襲!”

 刺耳的亂聲驚醒了鮮卑單于,他沒時間去想為什麼在雪夜時,漢人的士卒會來到這裡,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這裡。

 精銳的王庭禁衛迅速披甲,要保護著鮮卑單于離開,在這裡是無法整理軍隊的。

 他堅信漢人的軍隊不會特別多,否則絕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王庭之地,周圍的部落都不曾有所反應。

 只要等到太陽昇起,自己就能夠升起王旗,重新匯聚整個王庭最精銳的士卒,重新匯聚所有的牧民和奴隸,乃至於召集部落軍隊。

 這般想著,他披上甲就想要離開,有王庭禁衛的保護,離開不會是特別難的事情。

 洛呈之率領著敢戰士徑直往王庭金帳而來,這麼明顯的舉動自然吸引了周圍衛護單于的士卒注意,披上甲的已經上來阻擋,但零散的阻礙是沒有用的,一衝就散。

 直到一支百多人披甲士卒的出現,速度陡然慢了下來,這些披甲士卒帶著明顯的遼東胡人特徵,他們的甲冑都是特製的,身上所攜帶的箭壺和弓矢也不同於普通的騎士。

 洛呈之知道這些人是鮮卑王族從遼東帶出來的披甲人,極其悍勇,能耐苦戰,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中,這些人卻沒有很大的不適,這是常年在遼東漁獵所鑄就的堅韌意志和習慣。

 但。

 誰不是從遼東那個冰天雪地中經歷無數艱難困苦走出的披甲人呢?

 經歷遼東的鍛造,如今的敢戰士和凜冬城兒郎所組成的大軍,已經無限接近神器所鑄就的神廟軍!

 沒有片刻的停頓,洛呈之向著披甲人發動了衝鋒!

 披甲人圍成一圈,手中持著特製的弓弩,箭如雨下,外圈人抵擋敢戰士進攻,內圈人則不斷射箭,洛呈之從他們身側掠過,這些披甲人只是按部就班的防守,雖然面帶急色,卻不曾去追擊。

 找到單于!

 這是洛呈之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在鮮卑王庭中,單于的金帳有足足十座,其中只有一座是真正的單于金帳,或者說單于住在其中,洛呈之連續挑落三頂金帳都沒有匈奴單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