謅州舟 作品

第199章 不氣盛,叫什麼年輕人?(6k)

 楊長倏然抬手一拍,一掌把案几拍得稀碎。

 兩位金使驚得向後倒去,都被楊長誇張力量震懾,
 

哪裡還記得起外交手段?撒盧母遂示意高慶裔同意。

 高慶裔會意抱拳,正色說道:“二十萬就二十萬,但需要花時間籌措,活女豈不要一直留在沁州?能不能我們先帶走,或者先付一部分再帶走,其餘用金國信譽擔保...”

 “呵...”

 楊長啞然一笑,心說你們玩信用貸呢?隨即擺手回道:“市場裡的買賣規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給我談什麼國家信譽?本官沒那麼大腦袋。”

 “總得確認活女安全吧?”

 撒盧母眼神深邃盯著楊長,卻看到對方表情淡然回應:“會讓你們看到,不過這只是贖人的支出,還有贖罪的支出沒有算。”

 “什麼?”

 二使異口同聲發出驚呼。

 這時左側蕭讓站起來,手裡捧著賬冊開始介紹:

 “因金國興兵犯境,從太原湧入沁州流民眾多,為沁州造成前所未有壓力,截至正月初十的統計,共有五萬七千六百三十二人,另外谷中死三千二百零九人,這些百姓的安置、撫卹等花銷,每人要按兩錠白銀計,合需十二萬一千六百七十錠。”

 “嘶...”

 高慶裔倒吸一口涼氣,撒盧母則是蝨子多了不癢,虛著眼反問:“你確定要這麼多?”

 “我既為沁州觀察使,自然要為治下百姓生計考慮,真沒有多要一個銅板,看在我與高使曾有一面之緣,就做主把零頭給你們抹了,只需十二萬錠即可。”

 “好好好。”撒盧母咬牙點頭,“我答應觀察的要求,馬上就回去著手準備,但要確保活女性命無虞。”

 “理所應當。”

 楊長欣然拍了拍手,隨後九尺身長的孫安,押著完顏活女走了進來。

 “少將軍,您沒事吧?”

 “你們...”

 “放心,婁室將軍讓我來談判,剛才已經談妥條件,很快就能把你贖回去。”

 “我...我沒臉見父親...”

 完顏活女慚愧低下頭,這幾日清湯寡水都餓瘦了。

 撒盧母急忙靠過來,繼續用女真話安慰:“楊長乃是大宋猛將,你輸給他不丟人,咱們女真人何時白吃虧?”

 “你們是要...”

 “不用多說。”

 ......

 兩人用女真嘀嘀咕咕,楊長一聽就知道沒憋好屁,但高慶裔那句少將軍提醒了他,這完顏活女只怕身份不簡單。

 小樣兒,跟我玩心眼?爺爺玩死你。

 楊長提的要求很誇張,他不相信金人願意規規矩矩辦事,說不定是交割就伴隨開戰,於是意味深長說道:“活女將軍挺孤單的,你們二位一個人回去就行,另一個在沁州陪他解悶。”

 “什麼?”

 “這怎麼可以,我們是金國使者!”

 “就你了。”

 兩位金使驚慌爭辯,卻不影響楊長做出決定,最後指向了撒盧母。

 撒盧母當時如蒙雷擊,急忙跳著腳質問:“你憑什麼扣我?本使之前見大宋皇帝,見廣陽王童貫之時,他們都十分禮待,你這行為與賊匪何異?不要給大宋惹禍!”

 “請你們來的?之前沒有好好打聽嗎?”楊長蹙眉冷哼:“本觀察出自梁山,綁人是家常便飯,粘罕可以扣押辛興宗,我不能扣你撒盧母?”

 “粘罕是元帥...”

 撒盧母話剛出口,突然意識到沒說對,旋即用柔軟口吻提醒:“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不氣盛,叫什麼年輕人?與我帶走!”

 “你...”

 楊長話音剛落,武松、魯智深同時入內,再加上身邊孫安虎視,撒盧母看得腿都軟了。

 直到完顏活女、
 

撒盧母被架走,高慶裔這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

 他苦著臉對楊長拱手道:“楊觀察,撒盧母乃陛下親近臣子,您扣他對大宋真沒好處,我回去也沒法交差...”

 “那是你的事,記住我的條件,回去好好準備。”

 “這...”

 “怎麼?你也想留下?”

 “不不...”

 高慶裔幸運被放回去傳話,就像馬擴能幸運離開雲中那樣。

 當然,回程依舊是矇眼坐馬車,高慶裔到了南關鎮接了隨從,便著急忙慌奔向谷口哨所,那車用來行賄的財物,甚至連提都沒敢再提。

 看到高慶裔被帶上馬車,林沖與他擦肩而過來尋楊長。

 “觀察,怎麼又扣了一個?”

 “金人主動來送,我沒有理由不收。”

 “可這樣容易觸怒粘罕,你提那麼苛刻的要求,金軍不可能短期籌夠的。”

 “呵呵。”

 楊長悠然一笑,隨後正色說道:“就沒想過與他們做買賣,梁山軍與義勝軍完成整合了吧?先增調十個營到南關鎮,我們早晚會在谷口一戰。”

 “嗯,已經整合完畢,不過...”

 林沖頷首肯定,話鋒一轉追問道:“沁州兵力本來不多,箭矢也不足與其決戰,為何要主動觸怒金人?”

 “金兵此時圍困太原,在沒有徹底拿下太原前,應該不會全力攻打沁州,我如果能吸奏部分注意力,也算間接幫了張孝純的忙,為太原軍民盡了一份力...”

 “原來如此,縱觀大宋朝廷,估計就你敢扣金使。”

 “朝廷?呵...”

 不怪楊長請示朝廷,實在是中樞表現太拙劣,就在他與撒盧母談判的同時,汴梁此時也在忙著談判。

 沒錯,斡離不率領的東路軍,已在降將郭藥師的帶領下,輾轉繞開河北各州守軍,長途奔襲兵臨東京。

 靖康元年正月初一,徽宗、欽宗當時還在權利交接,金兵已至黃河北岸的浚州。

 欽宗幾天前剛剛上位,威武軍節度使梁方平奉命率兵七千守浚州,步軍指揮使何灌率軍三萬守黃河南岸。

 如果兩人都能履職,那麼東京不可能有危險,可惜事與願違。

 因剿匪升節度使的梁方平,聽說郭藥師先頭部隊接近浚州,完全不敢抵抗就率軍撤走,而且他自己剛渡過黃河,就下令燒燬浮橋阻擋常勝軍,致使數千正在渡河的將士,就這麼淹沒在茫茫河水中。

 何灌本不想守黃河,他是被副宰白時中強派,此時看到梁方平未戰先逃,自己也見樣學樣開溜。

 黃河兩岸防線,很快不剩一兵一卒。

 正月初三,金兵在北岸完成集結,這才從容找來十數條小船,一趟趟擺渡來回運兵,花了四天才全部渡河。

 黃河失守消息剛傳到汴梁,徽宗連夜帶著皇后、皇子、皇孫、皇妃們出逃,童貫等寵臣也相繼跟隨出走,京城一時亂作一團。

 欽宗也想逃離險地,就連行李都裝好了車。

 最終,新上任的兵部侍郎李綱,利用職權煽動禁軍留下,脅迫欽宗留在都城汴梁,直到初七金兵出現在城外,皇帝想走已不能再走。

 金人兵臨汴梁,直撲城外西北的牟駝岡,那裡是皇家御用馬匹的馬廄,養著兩萬多匹好馬。

 郭藥師曾受邀到牟駝岡打球,清楚佔了牟駝岡不但有馬匹,還能解決金軍戰馬的飼料問題,這對於冬季作戰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