謅州舟 作品

第166章 朕有帝王之相否?(6k)

 “好吧,夜裡關好門窗。”

 方紳尋思也有道理,於是轉身回榻上躺下。

 田氏拉上門栓,來到桌前掀開箱蓋又看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也不知穿上好不好看,反正要留在咱們這過夜,官人不如換上試試?”

 “你說什麼?”

 方紳刷一下坐了起來。

 田氏拎起龍袍,滿臉著堆笑,“男人應該都有帝王夢,官人何不趁此做一夜皇帝?奴家也沾光當一回皇后...”

 “無趣...”

 方紳話雖如此說,卻拗不過田氏鼓動,最後穿上舍不得脫。

 龍袍金冠
 

上身,他展了展衣袖,原地轉了一圈,便手握玉璽代入角色,一本正經發問:“娘子,看朕有帝王之相否?”

 “該叫我皇后吧?”

 田氏打趣行了個萬福,忍不住讚歎:“難怪人人想當皇帝,穿上就像變了個人,不怒自威...”

 方紳走回榻邊坐下,看著胸口龍紋直搖頭:“還是傳統龍袍好看,聽說官家與朝臣的服飾一般模樣,這樣怎麼能區分貴賤?”

 “陛下。”

 田氏笑呵呵靠過去,“臣妾伺候陛下寬衣就寢?”

 “這就不必了,朕今夜要和衣而睡...”

 方紳穿上過癮不想脫,田氏便幫他除去鞋履,之後便枕著龍袍而睡。

 約一更末,夫婦倆被打門聲驚醒。

 “是誰?”

 “恩府不好了,恩府出事了...”

 田氏掛念箱中金刀,搶先爬起來穿衣詢問,就聽到管事李橋的聲音。

 方紳暗罵這廝激動就不會說話,於是也跟著起身並沉聲喝止:“有事說事,天塌不下來。”

 說話間,房門被打開。

 李橋驚恐闖入,與那女人撞個滿懷。

 田氏冷眉瞪了一眼,並隱蔽掐了李橋一把。

 李橋心思不在此,他一手撥開田氏,如喪考妣撲向方紳,激動說道:“造反了,楊長造反了...”

 “造反好啊。”

 方紳此時還迷迷糊糊,不以為然地反問:“咱們不就等這一天嗎?”

 “不是...”李橋聽得一怔,苦著臉提醒:“楊長現在就打上門了,州府衙門被他帶兵包圍...”

 “什麼?現在?”

 “對啊,您快想想辦法...”

 方紳在李橋催促下終於清醒,而屋外院裡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已經能聽到武松指揮的聲音。

 “給我全部控制住,一隻老鼠不準放走!”

 “是...”

 “完了。”

 李橋驚恐看向方紳,這才借光亮看清這位知州老爺。

 居然把龍袍套在自己身上?李橋遂指著他吞吞吐吐:“恩府,你...”

 “我?對啊...”

 方紳目光一凜,正色說道:“本官是知州兼兵馬總管,楊長麾下的兵歸我管,說不定此事還有救,快傳本總管將令...”

 “恩府,你的衣服...”

 “衣服?”

 “哎呀,龍袍還在!”

 得到李橋、田氏同時提醒,方紳俯看胸口嚇得差點跳起來,可此時想換下已經來不及,因為抬頭就見武松明火執仗欺近。

 “方知州,我還真沒看出來,你居然想當皇帝...”

 “沒有,不是...”

 方紳欲哭無淚,急忙擺手解釋:“武都頭,你聽我說,這是個誤會...”

 武松根本不理會,直接揮手喝喊:“全部拿下!”

 “不。”

 方紳向後一縮,指著武松身邊官兵叫嚷:“我是沁州兵馬總管,爾等都應該聽我命令,武松今夜犯上作亂,還不速速與本官擒下...”

 “哈哈哈,拿下!”

 武松忍不住仰天狂笑,心說你睡迷糊了吧?真以為靠身份能叫動士兵?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抓我作甚?”

 “你們幹什麼?我家官人可是知州,他身上龍袍是前朝的...”

 “蠢婆娘,別亂說話!”

 ......

 只須臾功夫,後宅中的主僕三十餘人,就被武松的人全部擒住。

 而住在客房的縣尉白禮,由於有功夫在身睡得警醒,聽到前院有動靜出去探看,赫然發現是中午
 

離開的魯智深。

 他來不及細想為什麼,也來不及通知後宅的方紳,便獨自一人打算翻牆逃竄,可惜剛爬上牆頭就被飛石打中,摔下為扈三娘、仇瓊英所擒。

 當夜二更,方紳、李橋、白禮,被押上正堂。

 只見楊長端坐主位,武松、魯智深兩人侍立左右,面前案上擺著玉璽、金刀、金冠。

 “綁太緊了!”

 “縛虎焉能不緊?”

 方紳掙扎時候,聽到楊長冒出此話,身體不由得一顫,吞嚥著口水解釋:“楊長,你想幹什麼?在下只是一介文官,休要強安造反罪名,朝廷沒人會相信!”

 “是麼?”

 楊長輕蔑笑了笑,後指著桌案反問:“那你為何傳這身衣服?另外從府上搜出這些,又怎麼解釋?”

 “這...”方紳被問得一怔,急忙搖頭晃腦解釋:“這是個誤會,是有人陷害...”

 “誰陷害你?”

 “這...本府不知...”

 “帶下去,我沒時間與你糾纏,到了京城自有人審問。”

 “不...”

 見楊長不再給機會,方紳頓時就亂了心神,一邊掙扎一邊激動呼喊:“你不能這樣,你沒權利抓我...”

 “你們呢?都說說吧,與方紳謀反可有關係?”

 “沒,沒有。”

 李橋看了白禮一眼,似乎有對口供嫌疑,矢口否認後又補充:“方知州是冤枉的,楊總管率兵夜圍州府,分明是欲加之罪...”

 “夜圍州府是接百姓舉報,沒想方紳不但私藏玉璽、金刀,還公然在我大宋的衙門裡穿龍袍,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麼?本官與他無冤無仇,何來欲加之罪一說?你當面還敢顛倒黑白,還當本官是陽穀弓手?拖下去先加力打二十軍棍。”

 “不...不要...”

 李橋被拖出堂外,轉瞬就傳來痛苦哀嚎,聽得白禮額頭直冒汗。

 “白縣尉,你也說說。”

 “回稟總管,下官今日來彙報工作,完全不知道這事...”

 “編嘛,繼續編。”

 白禮話沒說完,楊長就不耐煩打斷,意味深長地提醒:“要不要我把朱仝叫來,與你面對面聊聊?少給我耍花樣!”

 “總管要下官說什麼?”

 “方紳要造反起事,必須要有一支軍隊,所以他就發展了你?”

 “沒...我和他沒...”

 “方紳出自蔡太師門下,閣下又是走的翟謙門路,敢說你們沒有關係?”

 楊長盛氣凌人點明身份,白禮那一瞬間直接懵在原地,好一會才凝眉反問:“楊總管既然知道我們後臺,確定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