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卷八
如果真如和尚所說,邵則不是鬼,那當初為什麼只有他可以看見對方?
能跨越不同世界,像個幽靈一樣……
還有一個問題,他的陽壽去哪了?
江餘擰緊的眉鋒深刻著陰霾。
只有000能給他答案。
在書房砸了新買的菸灰缸,抽了一包煙出來,江餘眼睛半眯,客廳沙發上的人不見了。
剛回到住處的和尚扭頭看看背後,他把布包放好,理理洗得發舊的長袍。
“既然來了,就進來喝杯茶水吧。”
角落裡漸漸浮現一個輪廓,和尚把茶杯推過去,“我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
邵則淺抿一口涼茶,等著下文。
“你既非人,也非鬼。”和尚慢悠悠的說。
邵則皺起眉頭,“我的確死了。”
粘稠的血糊在臉上的觸·感他現在依然清晰,還有那個男人被他活活嚇死的整個過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和尚不負責任的說,“世間萬物中,總會有一些東西是我們無法領悟的。”
“比如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子。”和尚微笑。
邵則斜了一擊冷眼,幽幽的開口,“所以?”
“玩笑。”和尚清咳一聲。
“他快死了。”邵則的聲音沒有起伏,彷彿是在闡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牙關卻咬出了血絲。
“與你無關。”和尚沉吟片刻,“他的生與死早已在地府登記的明明白白,死時三十二歲,於十月八號下午五點四十四分,摔樓身亡。”
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兩個月能活。
“他與我已定下契約。”邵則放下茶杯。
和尚聞言忽地抬眼,目光停在對面的少年胸口位置,他搖了搖頭。
“你執念太深,是禍。”
是禍也拔不掉,除非把那顆心臟給摘了。
“他一死,會入地獄十八層受焚燒之痛三百年才會投胎轉世,你與他不能一道。”和尚暗自覺得奇怪,需要受三百年,究竟遭了多大的孽?
會不會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邵則垂落眼睫,森白的手指攏緊,扎進手心,滲出的血跡深淺不一,“有什麼法子改變他的命格?”
他這段時間往地府跑了很多次,本以為契約一成,來世就和那個男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可以繼續走下去。
誰知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期望發展,掌管生死簿的鬼執被他打的已經躲起來了。
“有。”和尚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
他把手指伸進茶杯裡,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字。
邵則在外面飄蕩了很久,他站在經常跟江餘來的廣場,望著噴泉升起落下,瘦長的背影孤獨。
他的眼眶慢慢發紅,所求的終究不能如願。
夜裡江餘的被窩裡一涼,他翻身把手放在腰上那隻冷冰冰的手上拍拍,繼續睡。
脖子裡有冰涼的液·體,像是身後的人在哭,江餘想睜開眼,卻被睡意拉扯著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