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卷七

 雷湑凝視著歪頭熟睡的人,不捨的叼.住他的唇.瓣重重吸.吮,許久以後,他轉著輪椅出去。 

 第二天江餘翻了個身,橫過去的胳膊隨意摸.摸,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 

 做夢了?他按.揉著漲疼的太陽穴,坐在雷湑身上的感覺太真實,他甚至還能記起對方的硬.度和熱度,那一聲聲粗.重的喘息和親暱的話語彷彿就在耳邊。 

 江餘往後一躺,他勾起唇角冷笑起來,看來這幾年是長進不少,什麼招數都敢往他身上使。 

 這就是你所說的不想和我好了? 

 江餘眯起眼睛,我看你還能忍到什麼時候…… 

 然而讓江餘和外界沒有想到的是,夏懷硯在夏父前面走了。 

 葬禮上,江餘蒼白的下巴被黑大衣領子遮了一些,顯得清明不一的雙眼有些陰冷,他上前將手裡的黃·菊放到墓碑前,望了眼照片裡的男人。 

 “大哥,一路走好。” 

 站在後面的夏知綺摟著夏母,接受前來的人們的安慰,憔悴的不成樣子。 

 沒過多久,一直靠藥物維持生命的夏父也走了,父子倆一前一後。 

 夏知綺住院,夏母強撐著沒有倒下去。 

 如果不是江餘這個無意間闖進這個世界的人在,夏家完了,百源也完了。 

 因為十七堂,那些想吞.掉百源的,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莊園裡,輪椅上的男人單手支著頭看書,背影孤零零的。 

 “大湑,剛才阿一過來說夏攸那邊不太好。”雪梅邊說邊觀察他的表情,果然,那些沉穩出現了清晰的裂縫。 

 雷湑喉頭乾澀,“他不好嗎?” 

 “好不了。”雪梅幽幽的說,“大哥死了,不到幾天,他爸也死了,妹妹住院,他病倒在家,再沒人去看,估計也差不多了。” 

 雷湑身子一震,手裡的書捏.緊,聲音嚴厲的可怕,“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怎麼告訴你?”雪梅故意加重語氣,“你把自己關在房裡,沒有你的批准,誰敢過來?” 

 也就她,敢憑藉老鄉的那點關係跑來。 

 雷湑曲起手指,每個細胞都在發瘋的叫囂著想見那個人,一刻也不能等。 

 一個多小時後,雪梅推著輪椅進電梯,看著電梯往上升,“大湑,我在外面等你。” 

 雷湑摸到備用鑰匙打開門,沙發裡的人聽到動靜,沉重的眼皮撩.開,嘶啞著嗓子,“你來幹什麼?” 

 雷湑轉著輪椅過去,望著臉色蒼白的人,“難受?” 

 江餘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掃過去,“我他媽難不難受,關你屁事。” 

 雷湑皺下眉頭,伸出手壓在江餘蓬亂的發頂,像以前在鄉下那樣揉.揉,半響,他張開手臂將對方抱進懷裡。 

 “雷湑,我把眼睛還給你吧。”江餘啞著聲音,笑的滿不在乎,“那顆腎對我也沒什麼用,一起摘了好不好?” 

 雷湑那隻轉動的眼睛裡流露出恐慌之色,“我不準。” 

 “那你他媽到底想要什麼?說找到幸福的是你,像個鬼魂一樣在我身邊的也是你,怎麼都是你!”江餘歇斯底里,癲狂的去扒雷湑的褲子。 

 曾經健壯的雙.腿已經萎縮的畸.形,健康的皮.膚染了層病態。 

 眼前的一幕讓江餘一愣,他伸出手摸了摸上面多處猙.獰的疤痕,“一點反應都沒有?” 

 雷湑低下去的聲音裡透著祈求和警告,“別看。” 

 江餘大力按.住他,湊過去用牙齒咬.出一個個血印,“這就是你的理由是嗎?要不要我也打斷自己的兩條腿?” 

 “你敢。”聽到那句話,雷湑面色變的極為恐怖。 

 門外,雪梅正在扒拉手機。 

 提著購物袋過來的夏母看著站在門口的女人,“你是?” 

 “阿姨您好。”雪梅認出來人,她立刻露出友善的表情,“我是雷湑的老鄉。” 

 雷湑兩個字就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幾年前的記憶全都湧了出來,夏母臉色變了變,沒有花時間去想對方現在怎麼會來,過的怎麼樣,她焦急的說,“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把錢包落在了超市,那裡面除了一些散錢,還有不少證件,這可怎麼辦……” 

 “那個,要不我陪您走一趟吧。”雪梅只是禮貌性的隨口一說。 

 “那就真謝謝了。”夏母感激的說。 

 快走到電梯那裡的時候,雪梅回頭,大湑,別再欺騙自己了,你這一生都忘不掉那個人。 

 屋裡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從唇·齒·相·依,到不顧一切的撕·咬,如其說是久別重逢的纏·綿,不如說是死亡來臨前的貪戀。 

 頭始終偏向一邊,雷湑擁著近在咫尺的愛人,唇·舌磕碰著,小心翼翼的遮擋失去眼睛的那半邊,擔心會讓對方害怕。 

 彷彿知道雷湑所想,江餘掰過他的臉,湊過去在他空蕩的眼眶輕輕吻了一下,嫌棄的撇嘴,“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