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天黑 作品

外傳之夜劫城(四)

“忙,忙點好啊”雙蛇嘟囔了一句,判官筆已經紮在對方的喉嚨當中,而站在裡面的胡人也沒能逃過一劫那造型奇特如短槍般的兵器內藏能伸展的鐵鏈,鋒銳的筆尖被送進了另外一人的顱骨之中當場爆頭。

這對陰陽判官筆正是他名號中奪命的蟒蛇。

雙蛇將兵器扽回腰間,順手關了門又將兩具屍體踢進了床底,血跡他懶得收拾索性就那樣晾著寶物就近在眼前,他哪裡有什麼心思再偽造現場?

老靴說的就是這個箱子了吧!雙蛇輕輕舉了舉,份量著實不輕,而他扳開銅箱的卡扣之後,目標一覽無餘。

“這就是傳說當中的生息爐?”雙蛇將那隻中號的鼎託在手上查看,卻也分辨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地不宜久留,就算現在人多眼雜難以突圍,至少也別在哈姆德的住處乾耗著打定了主意之後,雙蛇便到長廊裡望風,見此刻正是四下無人之際,便用衣服包了鼎,飛也似地離開此處,離開時還不忘將門重新插住他將鐵鏈在門閂上纏了兩圈,等到自己出門之後只需催動內力將筆從門下縫隙當中抽出,門閂便已落位。房間內其實也有其它堆積如山未拆封的貨物,但雙蛇怕遲則生變就沒有再費那個工夫,只順走了幾個擺在桌面上看起來值幾個錢的小件,就當是附贈的伴手禮了。

然而也就兩刻鐘不到的工夫,鄭榮便又得了哈姆德指示前來換崗,剛好他此刻也懷揣著一種奇妙的、犯人要回到案發現場獲取滿足感和查缺補漏的心理。只是鄭榮敲了半天門卻無人應聲,只得和一起來的同伴合力將門撞開,映入眼簾的場景卻讓他感到一陣迷幻。

房內的一切幾乎都沒有動過,銅箱也還在,但自己放在裡面的贗品卻已經不翼而飛,鄭榮也很難說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喜是憂喜的是幸好自己先下手為強已將寶鼎盜換,憂的卻是這事兒必須得彙報給哈姆德,那沒準兒要迎來一場徹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今晚脫身。

同伴見這場景也懵了,突然發覺地上兩灘已乾涸的血跡,便看見了床下的屍體,正欲大呼小叫之時,卻被鄭榮趕緊拉住:“你瘋了?”

“樓下那麼多大官,若是驚擾了他們看戲,誰敢保證咱們倆不會被遷怒打成殺人兇手?”鄭榮的反應也快,當即便給了個合理的說辭。

“那現在怎麼辦?”同伴慌道。

“你先在此地等候,我去把此事稟報給師父,請他再做決斷。”情急之下,鄭榮也只得先穩定住夥計的心情再考慮怎麼處理了。

酉時三刻。

哈姆德在鄭榮的帶領之下火急火燎地往回趕,恨不得把胳膊當翅膀使或者四肢並用。隨行的還有山河府的周巡捕雖然他今日來的主要任務還是追蹤梨園刺客的線索,但眼下居然另起了一樁命案,周晏玄不免將其與刺客聯繫到了一起,再者說命案無論大小都是他的分內之事。不過他也知道程昭國是個不頂事的,便沒有立刻聲張,準備檢查完現場之後再做決斷。

腳底下安了彈簧的哈姆德走過一個轉角,幾乎把一個拄著拐的老頭給撞翻過去,但他現在哪裡有心情顧得上這個?還是當徒弟的鄭榮給對方攙扶起來連連抱歉。

而等到三人趕到哈姆德房間時,又見變數的鄭榮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應對了,頭皮像過電一樣發麻剛離開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和自己一起目擊第一現場的夥計也橫倒在地上,早已沒了生氣。而整個房間也變得異常狼藉,存放起來的貨物被翻得亂七八糟,不少空盒被隨手扔的到處都是。

“這這是怎麼回事?”鄭榮不斷劃拉著自己的頭髮,屋內的一切都讓他更加難以理解,聲音發抖:“明明剛才只有巴揚和朱力赤死了啊,怎麼他又”

“鑑於目前的狀況,其實你是第一嫌疑人的可能性很大。”鄭榮還杵在那愣神,面色凝重的周晏玄便已經將床下的兩具屍體拖了出來擺在一塊兒驗屍:“不過如果你所言都是真的,那就是又有人來過了。”

忽然聽得“砰”地一聲巨響,卻是貨物失主在大發雷霆,暴怒的胡商毫無公德心地對著屋內設施拳打腳踢,將櫃門都砸出個洞來。

“這些王八犢子”哈姆德氣得哼哼:“敢卷老子的貨!等老子抓到他們一定給他們千刀萬剮!”

“咳咳我可是朝廷的官差。”周晏玄也知道無能狂怒的哈姆德只是發洩而已,沒有再追究對方的意思。

“你剛才過來的時候,只有銅箱裡的寶鼎丟了,其它物品都還原封不動?”宣洩了一會兒,哈姆德也終於恢復了些理智,詢問徒弟道。

這對實際上離心離德各懷鬼胎的師徒問答了半天,哈姆德最後還是長嘆了一口氣,咬牙道:“虧我還自作聰明的準備了一真一假兩座鼎當幌子,卻沒想到這群混蛋玩的夠大啊真敢在銜陽客棧裡下手。”

鄭榮聞言還跟著附和了片刻師父英明、盜賊無恥,直到他反應過來之後不由得一陣目眩,幾欲昏倒敢情自己費了這麼大力氣搞了一出移花接木,結果卻是拿個假的換了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