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可問

 獨孤的洞府又毒又孤。

 左明在這裡已經待了半個多月，四周草木竟有小半帶有不同程度的毒素，這毒素皆出自同源，且洞府內外方圓數里之內，除他之外，再無一人。

 於是，這些天觀察下來，他倒是有些可憐獨孤不名這個孤寡老頭子了。

 一日清晨，左明正在一處矮山頂上的山石打坐，一陣濁風衝將過來，變作獨孤不名。

 左明起身恭敬行禮，言稱見過前輩，並沒有稱呼對方為師尊。

 “怎麼，你也信紫氣東來那一套？”

 “只是這處風景好。”

 這獨孤老頭說起話來，時時帶著若輕若重的嘲諷味道，很難從他嘴裡聽到平鋪直敘的句子。

 “嘿嘿，老夫將你扔在這許久，心中可有怨懟？”

 “前輩救我兩次，不敢有，不能有，同樣也絕不該有！”

 “這麼說來，還是有啊！？”

 左明搖了搖頭，平靜地看著這位面容有些陰鷙的老頭，正色行禮，一揖到底，

 “這些天我也想了許久，前輩言冷心卻善，不若我便在您身邊做端茶遞水的童子吧，至於親傳弟子……”

 左明苦笑著搖了搖頭，

 “莫要耽誤了前輩的傳承大事。”

 獨孤皺緊眉頭，明顯有些不悅，

 “怎麼，你以為老頭子要你過來只是為了保你小命？”

 “嘖，哈哈哈~”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老頭子殺生無算，竟然還有善良到捨棄傳承而救一廢物的時候！！”

 “哈哈哈……”

 左明被對方的笑聲震地站立不穩，心神幾乎失守。

 “小子，你以為我看中了你什麼！？”

 “回答我！”

 “晚輩不知。”

 獨孤不名身形一晃，來到左明近前，四目相接，幾乎臉貼著臉，

 “我便是喜歡你這搖搖欲墜卻又倔強苦撐的樣子！”

 左明不知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後退了一步，輕聲問道：

 “天塌了，從來是骨頭硬的先死；權威之下，倔強更是不值一提，我不明白。”

 獨孤拍了拍佐鳴肩膀，笑著說道，

 “老朽活了三百載了，我見過太多太多，這世上沒有完美的天才，亦沒有獨行的大道！”

 “我便認定是你了，你若有心，便在此認了我這個師父罷……若你心有芥蒂，我送你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