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熾丹枝 作品

第77章 if線-沈總和蕎蕎

 沈靖西一怔,之前還覺得這人在生死關頭願意救他多少是出於善意本能,難道……他知道自己是誰?故意做局?

 不對,警方逮捕罪犯,他只是意外闖入,不可能被人預料到。

 沈靖西神色一轉,露出得體又禮貌的態度,說:“裡面有一百萬。”

 林思南臉色微變,沒想到這個少年這麼有錢,害怕林蕎招惹上不該惹的人,剛想拒絕,林蕎就笑眯眯地開口了:“一百萬就能買你的命了嗎?”

 他故意作出這副挾恩圖報的嘴臉來,不過是想逗逗這個少年版的沈靖西。因為現在這麼清高又彆扭的他,看起來可太可愛了。

 沈靖西臉色微沉,心想果然是被碰瓷了。

 他問:“那你要多少?”

 他現在開著的那輛跑車也值個幾千萬,只是……被這麼個一看就比他還小几歲的小孩兒訛了錢,傳回北京城還不得被笑話。

 林蕎伸手就拿過了那張卡,笑了笑:“既然你覺得你的命值這麼多,那就這麼多吧。”

 “不過,我希望我在醫院這一段時間,你可以來照顧我。畢竟我母親需要上班,我們家太窮,請不起護工。”

 沈靖西臉色不悅,說:“護工的錢我也可以出。”

 林蕎忽然就笑了:“小少爺,謝人可不是這麼謝的。別覺得什麼都能用錢打發了。”

 沈靖西被他這個笑晃了眼,心裡隱隱覺得他就是在逗弄自己,可一個才十七八的少年,逗他沈靖西?他按捺下心裡的躁動不悅,依舊得體地向他點頭:“好。”

 反正這人也沒傷太重,應該沒幾天就能出院了。

 沈靖西腳下生風地離開後,林蕎看他逃似的背影就有點兒樂不可支。

 回過頭來,看到了林思南擔心的目光,他才忙收斂了些。過了會兒,問:“警方捉到他了嗎?那場爆炸,有沒有人受傷?”

 林思南也是剛趕過來,一問三不知。

 後來那個老警官帶著他的徒弟小周警官過來,林蕎看到他全須全尾地,鬆了一口氣,笑眯眯地喊了聲:“小周警官,你們抓到壞人了嗎?”

 周警官有些靦腆,笑著點頭:“嗯嗯,抓到了,林蕎,你真的很勇敢。感謝你對我們的支持和配合,才能讓我們將這個大毒瘤一舉拿下。”

 老警官也寬慰地笑著:“太好了,我們的同事順著他的住所,找到了不少證據,現下已經帶隊抄了他們好幾個犯罪據點。那些可憐的被拐的孩子,也終於能被解救出來了。”他看向林思南和林蕎,鄭重地鞠躬彎了一腰。

 林思南有些拘謹地忙伸手去扶他,這位正氣凜然的老警官在抬起頭來時看到林思南微怔,感謝道:“謝謝您和林蕎的勇敢,作為受害人,還能這麼無畏地站出來。”

 林思南臉有些熱,點點頭:“不是我,也是小蕎鼓勵的我,否則……我只敢躲著。”

 林蕎有些累了,和他們寒暄之後,確定齊晟這次是怎麼都跑不掉了,心裡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他攥著手裡那張有一百萬的卡,腦子裡轉著,在想之後的生活要和林思南怎麼過下去。

 畢竟經過這一陣,他已經確定自己是重生了。

 爆炸時高溫火焰的灼傷感和疼痛感可不是假的。

 他在北京住慣了,而且沈靖西遲早要回去。他決定帶林思南北上。

 沈靖西這個大少爺果然每天盡心盡力地過來服侍他,給他端茶倒水削水果,臉上不算很情願,但林蕎一眼瞥過去,眼神似笑非笑的,總有點兒那麼讓他心裡毛毛的,還癢癢的。

 沈靖西從沒遇到這樣的人,既不怕他,好像還跟他自來很熟,說話談吐間很是優雅得體,成熟得一點兒不像個高中生。

 沈靖西是在北方無趣,私自趁著大學放假到南方來做生意,雖然他那頭銀髮看起來很不著調,但沒有人和錢過不去,尤其是個看起來人傻錢多的毛頭小子。只不過這些鄉野的野狐狸很快發現自己著了這小子的道。

 沈靖西表面四處跟著紈絝公子哥在玩,該乾的正經事一樣兒沒少做,現在那些更是玩膩了,新交沒多久的豬朋狗友全給他拋了,整天就泡在這醫院裡伺候個漂亮的男高中生。

 有朋友戲稱,這小男生美救英雄,把沈靖西的魂兒給勾去了,沈靖西臉上淡然,不以為意,說:“不過是還救命之情,再說,一個毛兒都沒長齊的,我是那麼畜生的人?”

 然而當他端著精心準備的食盒走進醫院,看到剛剛恢復好,披著件單薄外衣站在醫院那棵光禿禿的,才剛冒了幾朵寒梅的樹下時,俊麗的少年神色淡然,美得融入畫卷。他長得確實極其美麗動人,卻不顯妖豔,而是有些清俊的冷感,整個人很有股仙氣,總之,不止是沈靖西,醫院裡其他的人,看到個長得這麼好的少年,無論男女,總是多看上兩眼。

 沈靖西原本還沒覺得怎麼,現在就有點兒走不動道兒了。

 原來從人淪為畜生,也不過是一個照面的事兒。

 林蕎轉過頭來,看到沈靖西,向他微微一笑,眼神勾勾纏纏的,卻並不是很明顯,讓人捉摸不透,卻又總覺得這笑裡總含著點兒什麼。

 沈靖西此時不過剛滿二十,拿到駕駛座就上道兒開超跑的不羈年紀,雖然見慣了身邊朋友談情追愛,自己卻是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

 他暗自有點兒不太高興,這小孩兒怎麼回事,仗著知道自己長得好看,隨便見到個人都笑得這麼……這麼地勾人。

 長大了還得了?

 他冷淡著俊臉,走過去,將盒飯遞給他,聲音冷淡,沒有看他的臉:“我有事兒,要回北京了。醫院那給你預付了錢,不會不夠。”

 林蕎抬眸看著他,笑得很是隨意地問:“這就走了啊?對了,這麼多天,你還沒叫過我名字,我叫……”

 “我知道,你叫林蕎。”沈靖西心裡有種莫名的灼熱和焦躁,不去看他的臉和眼睛,卻被他的聲音弄得不得勁兒,故而直接打斷他。

 “你叫什麼呢?”林蕎故意問道,“萍水相逢,我想知道。”

 沈靖西沉下一口氣,抬眸看向眼前這個有點兒不太安分的少年,他不是沒感覺到,林蕎就是在故意逗弄戲耍他,他似乎以此為樂。沈靖西本不想和小孩兒計較,奈何,每每按捺下去,總有種遊離感。

 這個少年,遠失於他本該平穩的掌控,就像是一顆棋子地介入,瞬間讓他一切按部就班的軌跡開始偏離。

 他眉眼桀驁,低眸看了眼林蕎,說:“沈靖西。”

 林蕎低笑:“……確實是驚喜。”他接過盒飯,對他淡定一笑:“你走吧。”

 就這麼直接被人趕走的沈大少爺生平還是第一次遇到對他這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他微微憋火,去而復返,在路過林蕎身後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謝謝你救了我。”林蕎一怔,回過頭來,看到沈靖西的背影,出聲說:“不用謝。”誰叫你是我老公呢。

 林蕎在沈靖西左腳離開,右腳他就辦了出院手續,之前的灼傷並沒有給他造成什麼不可逆的傷疤,他其實早就好了,不過是想借故享受享受沈靖西伺候他,再逗逗這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沈靖西。

 當然他前腳出院,沈靖西后腳就收到了消息,微抿了抿唇,心道:“這少年果然之前就是為了戲耍他才故意這樣。”

 助理問,還需不需要繼續關注林蕎。

 沈靖西上飛機前,回眸看了眼,擺手:“不用了。”

 幾個月後,齊晟案開庭,齊晟在法庭上各種藐視法律,張口胡來,甚至不斷玩文字遊戲,進行狡辯。直到林思南出場作為人證,林蕎在後方坐著看。齊晟看到林思南的瞬間,找了近十八年的人出現在眼前,他情緒激動,不斷反抗。

 直到林思南恨恨地盯著他,對他說:“我希望你去死,更希望你一輩子都活著,活著後悔。”

 齊晟被她眼中無形的恨意擊潰,最後終是成為困獸,怒吼痛哭,不斷對著林思南的方向哭喊著“對不起……”

 林蕎看到這一幕,冷笑,感覺心裡終於暢快多了。這個人渣最好一輩子在牢裡,終生□□,為自己的罪贖罪。

 他站起來,扶著林思南離開,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後來齊晟終於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只求林思南再見他一面。

 林蕎不想同意,林思南按著他的手還是答應了。

 林蕎不知道他們最後說了些什麼,但很明顯,他感覺走出來的林思南臉上綻放出了不一樣的光彩,她總算可以不用藏頭露尾,光明正大地為自己活了。

 齊晟的律師最後找到他們,按照齊晟的話,除了所有犯罪罰款和賠償受害人以外,他的所有財產要全部贈予林思南母子,作為補償。

 林思南眉頭緊皺,似乎感覺很噁心,並不想要。林蕎也不大想要,但轉念一想,林思南因為這個人渣吃了這麼多年的苦,為什麼不要?

 他果斷收下,罪惡是骯髒的,錢嘛,好東西,是無辜的。

 只要他和他媽能夠上好日子,就是值得的。

 齊家這下直接改姓林,林蕎幫忙張羅把這邊的所有地產祖籍全部變賣,一個兒不留。也不知道那地下的齊老爺子知道,是不是得氣得從棺材板裡出來和齊晟打一架。

 林蕎帶著林思南輕裝上陣,從南到北地邊走邊旅遊,從未如此恣意瀟灑。

 他笑著說:“媽,現在你自由了。你不再是一個這個世界上邊緣的人了。咱現在有錢了,你想做什麼都行。”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旅遊,林思南也漸漸放開,開朗起來,她抱著林蕎,伸手輕輕摸著他的頭,低聲說:“小蕎,媽以前……對不起你。以後我們好好的。”

 林蕎眸中難以自抑地有些溼潤,回抱著他,生平少見地和她有這樣的溫柔時刻,點點頭:“好,我們好好的。”

 “那你看也耽誤了這麼久,等到北京,咱定下來,先給你找個學校辦好轉學吧?”林思南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還要參加高考的林蕎瞬間梗住:“……好。”

 他都感覺半輩子沒讀過書了,這眼見著就高三了,怎麼考啊?!

 最後,林蕎還是和林思南迴去原本的城市和學校,老老實實參加考試,林蕎沒轍,為了不復讀,選擇了藝考,果然人還是舒適圈最舒服。憑著過硬的實力,輕輕鬆鬆就考上了著名的影視學院表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