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竹 作品

151、子楚臉上粉(二更合一,239w營養液...)

  朱襄道:"只管生不管養的人閉嘴。"

  兩人吵吵鬧鬧,最後發展到動手。

  朱襄發現,如果自己不讓著子楚,子楚恐怕打不過自己了。

  這也難怪。

  朱襄的力氣還是那麼大,但子楚已經沒有時間練習劍術。

  子楚將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瞭如何學習當秦太子、秦王身上,他的劍術退步很多,不能再以技藝彌補和朱襄的力氣差距了。

  不過朱襄還是和子楚打得勢均力敵。

  勝負已經無所謂,他們只是享受這種切磋的行為而已。

  等子楚當了秦王,這種切磋大概也不會存在了。

  子楚現在還是夏同。他已經很給自己的摯友們面子,在當秦王之前都一直是夏同。

  但子楚不能永遠是夏同。

  他連異人的名字都改了,夏同也只能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他該是徹徹底底的子楚了。

  "朱襄,我此次回咸陽,再與你見面之時,恐怕就是秦王了。你要保重自己。"

  子楚離開的前夕,與朱襄爬到屋頂上看星星。

  那天晚上沒有月亮。

  他們還特意把李牧也叫了來。李牧躺在屋頂上,不想和兩個大半夜把他從床上搖起來的朋友說話。

  朱襄道:"我一直很保重自己。"

  子楚道:"到時,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如現在一樣信任我。"

  朱襄沉默了一會兒,嘆氣道:"好。"

  子楚對躺著的李牧道:"你也是。"

  李牧敷衍:"嗯嗯嗯。"

  子楚道:"我認真的!你這種帶了很多兵的將領,很容易被秦王猜忌。"

  李牧無奈道:"好,我會注意。等天下統一之後,我就放棄兵權,來咸陽給你處理文書如何?"

  子楚道:"這倒是不錯。"

  子楚說朱襄囉嗦,此時他也挺囉嗦。

  他不斷說自己當秦王后如果有了改變,友人們要如何保重自己,不要與自己起衝突。

  朱襄從子楚的囉嗦中聽出了子楚的恐懼。

  他和李牧都還沒有害怕,子楚先害怕了,害怕會傷害現在的朋友。

  子楚害怕當了秦王之後,會變成現在他所不認識的人,傷害他現在最重視的人。

  子楚真的很害怕。

  朱襄拍著子楚的肩膀,沒有阻止子楚的囉嗦。

  他應和著子楚的話,保證自己一定會保重,也會保護好其他友人。

  朱襄道:"只要我不貪圖權力,你就不會忌憚我。你看先主都拿我沒辦法,你的猜忌心還能比先主強?"

  子楚愣了一下,然後扶額失笑:"你說得對。"

  朱襄道:"現在安心了?"

  子楚大笑:"安心了。看來我不用操心你的安全。"

  朱襄道:"你知道就好。"

  李牧想了想在秦昭襄王手下的白起,然後對比了一下自己,道:"我向白公看齊,應該也能安享晚年了。"

  朱襄道:"白公還是很危險的。"

  李牧道:"那我學誰?我看廉公也挺危險。"

  朱襄道:"還是學我吧,拿得起放得下,不在乎這些權力。"

  李牧嘆氣:"行,我努力學。"

  子楚笑得直不起腰:"好,都學朱襄。"

  贏小政抱著手臂站在院落裡,抬頭看著這三個打擾他睡覺的混蛋長輩。

  "舅母,我給你拿棍子來,我們把他們三個人打下來!"嬴小政鼓著腮幫子道。

  雪姬給嬴小政披好外套,笑著道:"你阿父要回咸陽了,讓他們多聊一會兒。政兒困了,就來舅母院子裡睡覺。"

  贏小政嘆氣:"他們聲音這麼大,在哪我都能聽到。啊,我將來要修一個大大的王宮,讓舅父在屋頂上唱歌我也能睡好。"

  雪姬道:"可不能勞民傷財,要節省。"

  贏小政道:"我不,我就要修。"

  雪姬點了點贏小政的腦門:"不要任性。夠住就行,地方大了看著反而空曠不舒服。"

  贏小政摸了摸額頭:"那就剛剛夠舅父在屋頂上唱歌,我聽不到就好了。"

  雪姬失笑:"好。"

  雪姬和嬴小政都沒有想過,當嬴小政住王宮的時候,朱襄怎麼會在王宮屋頂上唱歌。

  在他們二人心中,家人就是不會分開的,無論住在哪裡都不會分開。

  子楚這次身體很爭氣,在屋頂吹了半夜的風,身體也沒有問題。

  朱襄給子楚搬了許多吃的在船上,又讓扁鵲給子楚分好了藥。

  子楚道:"不用這麼麻煩。逆流而上速度較慢,我不會暈船。"

  朱襄道:"真的嗎?我不信。"

  子楚拳頭硬了。

  無論何時聽到朱襄說這句話,他都忍不住生氣。

  哪怕他之後不斷告訴自己,朱襄這狗東西就是故意的,你生氣了就是著了他的道,但他還是忍不住。

  "等我回咸陽。"朱襄道,"我很快就回來。"

  秦王下詔令催子楚回咸陽,子楚提前了一個月離開了吳郡。

  朱襄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他不能立刻離開吳郡,他必須把手頭的事做完。

  楚國的貿易戰已經展現出成果了,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

  吳郡的水利紡紗機、織布機就像是怪物一樣不斷吞吐著棉花和棉布。

  在戰國民間,布匹比金銀銅錢這種貨幣更加的普遍和保值。就是在秦國統一天下之後,"布幣"和銅幣也是一同流通,秦律規定,店家不可拒收布幣和銅幣。

  所以秦國吞掉楚國的棉花,全力開動"印鈔機"後,秦布在楚國大量流通,家家戶戶都有秦國的"布幣"。

  這時候"布幣"應該貶值,但秦國既"印鈔",又以全國之力,平價為楚國提供楚國人想要的貨物。

  糧食絲綢香料,東珠黃金白銀,還有百越和戎狄的毛皮製品,楚國貴族從來沒有感受到自己如此富裕。

  這樣一來,不僅貴族生活越發奢靡,平民也受到了影響。

  他們出售棉花獲得棉布,再用棉布買糧食,比種糧食划算得多。雖然大部分農人仍舊悶頭種自己的糧食,仍舊自給自足。但只要有人被影響,楚國種糧食的地就會慢慢減少。

  再者,一些貪婪的貴族在保證了自己種糧食的地後,為了獲取錢財,需要更多的地種棉花。自耕農的地便被貴族逐漸侵蝕,加劇了土地兼併。

  楚國全面廢除變法之後,自耕農的地位本來就很微妙。封君搶奪自耕農的土地種棉花,根本沒有任何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