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然後,想著她剛醒來,許是還不知道周文文跟著她一起尋死的事情,田宓便簡略的將昨天的事情敘述了下。









果然,本來毫無生氣的女人一臉的愧疚,眼角也開始溢出大滴的淚水。









田宓無意惹人哭,見她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心裡也不好受。









突然,她腦中生出了一個或許可行的想法。









於是她緩緩蹲在了床邊,壓低了聲音道:“昨天,我在周文文跳海的地方發現了那敵特的東西,你應該也知道,整個島上找了它快兩個月了,大海又那麼大,就那麼湊巧的,出現在了文文跳海的地方。”









聽到這裡,姚冬梅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不解的看向眼前有些陌生的女同志,不明白她反覆提這話是什麼意思。









田宓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心裡大大鬆了一口氣,只要對外界還有反應就好,她又回頭看了眼,確定屋內沒有旁人,便開始胡謅:“你說,這麼巧,是不是麗麗不捨得你們一起走,所以她在保佑你跟文文?”









聞言,姚冬梅本就瘦到有些嚇人的眼睛瞪的更大,緊緊盯著田宓,端的有些瘮人,而那大滴大滴的眼淚再一次開始不斷的從眼角滾落,半晌,她才顫巍巍問:“真...真的?你…你說的是真的?”









這聲音,可是夠嘶啞的,田宓心中暗歎,面上卻是不顯,抬手給她擦了擦眼淚,繼續裝神棍:“肯定是真的,不然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我跟你說啊,我們老家那以前有個算命的,老厲害了,能一言斷生死那種。”









怕姚冬梅不信,田宓立馬舉了個例子:“...我們村裡有一個大伯,之前不信這些算命的,有一回花了一塊錢,請那算命的給他算算後半生,就是想要戳穿人家,那大師也不含糊,拿出一張紙,嘩嘩寫了他往後每一年會發生的大事,一直寫到他54歲,那大伯就是當個樂子,一開始都沒當真,還笑問那大師,怎麼不往下面寫,你猜怎麼著?”









這一次,姚冬梅沒有開口,但視線卻一直看著她。









田宓也沒賣關子,繼續道:“那大師說,紙張不夠寫了,讓他往後再來,當時那話誰也沒放在心上,但後來大師算出來的事情全都應了驗,那大伯才信了,還尋思著54歲以後再去尋大師算算,不想他只活到了54歲就死了,後來有人跟大師提起這事,大師便說他的生命線只到54歲,所以沒有辦法再往下算了,你說,是不是特別準?”









這年頭,人們雖喊著破四舊,但迷信的依舊佔大數,哪怕現在管的這麼嚴格,偷摸著去看神婆的也不再少數。









果然,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女同志為什麼與自己說這個,但姚冬梅眼底還是升起了些許敬畏之心。









見狀,田宓對於接下來的話,更加有了信心,她繼續小聲編道:“我曾經還聽說,那位大師說過一句話,他說,親人逝去,家人以她的名義去做好事,就能給早逝的人積福,要是福氣攢多了,還能讓她投身到富裕人家去享受一輩子,反倒是,你自殺去陪了她,說不得反而給她身上帶了罪孽,要我說,還不如好好活著,好好照顧文文,多做善事,幫麗麗積德,求個好來生呢。”









“真...你說真的?”聽到這裡,姚冬梅整個人都有些激動起來,死寂的眼底也煥發出了光彩,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田宓懂,姚冬梅只是因為對小女兒的愧疚,壓的她沒有活下去的勇氣,或許在她的內心裡,也是捨不得大女兒跟父母的,所以她反問:“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秘密,哪裡都有厲害的大師,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聽她這麼一問,姚冬梅怔愣了下,忍住腦袋上的疼痛,仔細回想,好像...好像真的有這樣的傳說。









話說到這裡,田宓便覺得夠了,言多必失,還不如讓她自己去猜想。









所以,最後,她撂下一句:“這事兒咱們心裡頭有數就行,可別出去說啊。”然後留下東西,抬腳離開了。









至於姚冬梅會不會出賣自己搞封建迷信,田宓不怕,證據呢?









她只是覺得那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她只是...做了讓良心安穩的事情。









“你跟她說了什麼?我怎麼瞧著她最後挺激動的?”田雨挽著妹妹的手,好奇問。









“唔...講了個故事?”至於有沒有用,還是得看姚冬梅自己了。









“真的假的?”









“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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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女同志,你們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麼?”林進源被對面兩個陌生女人看了足足有兩分鐘,尤其其中一個女人還漂亮的叫人晃眼。









但兩人穿著常服,一看就知道是島上的軍屬。









對於結過婚的女人,他可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就算再愛慕他,他也不會犯錯誤的。









但後來,兩人上上下下一臉嫌棄的打量,叫他知道事情可能不是那麼回事。









平日裡,林進源最喜歡端著親切又熱忱的笑容,但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嫌棄,還是兩個已婚的女人嫌棄,就有些端不住笑臉,直接惱怒的問了出來。









他才來島上沒多久,又住在宿舍區,再加上昨天休息,所以雖然經常聽小護士們議論這個那個軍屬,但具體誰是誰並不能對上號。









見他有些惱了,田宓也不急著說話,等好奇看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才故作不解問:“我跟大姐都這麼盯著你看了,你沒有覺得我們是喜歡你啊?”









聞言,不止林進源懵了下,就連周圍豎起耳朵的醫護人員也驚了驚,一臉懷疑人生。









“你...你這女同志...胡說八道什麼呢?”林進源像是腳被燙了似的,一蹦三尺高,臉上更是氣急敗壞,這年頭搞破鞋的下場有多慘,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田雨性子爽利,嗓門兒也大,見他一臉被冤枉的模樣,翻了個大白眼,嚷嚷道:“誰胡說了?誰胡說啦?我家妹子也就是在你林醫生剛剛調過來那天看了你一眼,你不是非賴著說我三妹喜歡你嗎?嚇得我那虛歲才17歲的妹子看見你就躲,好嘛,你又說她是害羞,我呸!害羞個屁!我妹妹可還沒成年呢,這不,我們做姐姐的就過來瞅瞅看林醫生是個什麼眼神,現在看來,你眼睛也沒毛病啊?也不是誰多看你一眼,你就會瞎想的嘛?合著就欺負我三妹老實呢?”









說到這裡,她直接叉起腰來,一臉的兇巴巴。









林進源臉色爆紅,冤枉的不行:“你...你三妹是哪個?你別胡說八道!”









這次是田宓接的話:“感情林醫生這話還對不少人說過啊?這得...多不要臉...咳咳...那什麼,多自信啊?”









“噗嗤!”這話一出,立馬有不少圍觀的人笑了出來。









這林醫生吧,本事不大,派頭卻高,那醫術還不如她們這些做久了的護士呢。









但架不住人家是工農兵大學出來的,是個正經大學生,總喜歡對著下面的小護士展現實力。









平日裡大家都忍了,但心裡不是沒有不爽,如今田家兩位姐姐直接將他的臉皮給扒下來,實在叫人神清氣爽。









周遭的笑聲,如同無數個巴掌甩在了臉上一般,林進源只覺臉頰火辣辣的疼。









再看著跑過來的田芯,他哪裡還不知道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是誰。









剛來島上,他的確是被田芯的好樣貌吸引到了。









再一打聽她的家世,知道是農村來的,還是個小學畢業,便有些看不上了,只打算哄著人玩一玩。









現在進步青年嘛,自由處對象,不合適再分了的也不算多奇怪的事。









只是後來又聽說,她的兩個姐姐全部嫁給了團級幹部,還是年輕有為的團級幹部,他的心思就又不一樣了。









覺得娶了人也不是不行。









然後,林進源卻怎麼也沒想到,田家姐妹這麼難纏不給臉面。









他可是城裡人!還是個大學生!









這兩個女人,要不是好命的嫁給了團級軍官,就是鄉下刨食的,誰看的上她們啊?再是漂亮也沒用。









當然,心裡雖然有各種不滿,林進源到底不敢表現出來,面上訕訕的賠笑,又說了兩句“誤會,都是誤會。”便掩面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心裡則暗暗發誓。









現在瞧不起他是吧?









等著!









天長日短的!









他不急,反正田芯年紀還小,待將人哄到手後,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田家兩個大的,一個比一個牙尖嘴利,娶她們的兩個男人,還團級軍官呢,怕不是瞎了眼吧!









也幸好,田芯與她那兩個姐姐不一樣。









女人嘛,還是老實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