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番外

 七日後,鳳族長在上古留下的藏書中尋到法子，召了尉遲霄和鳳飛鸞一同商討。 “古書上寫，真正的返璞歸真有益於鳳凰早日補回精火。” “返璞歸真？” 尉遲霄沉吟思索。 鳳飛鸞一臉茫然，左看看右看看,假裝聽得懂,故作出深沉的表情。 尉遲霄看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淺笑,猜測道：“所謂的返璞歸真，是否類似飛鸞受傷後,變為幼崽期修復軀體？” 鳳族長頷首，解釋道：“正是如此,不過還不夠，有一種秘法可以催動鳳凰涅槃,涅槃後會變回鳳凰蛋，重新經歷一段真正的幼崽時期。” 鳳凰族從破殼到成年需要百年，鳳飛鸞目瞪口呆地睜大眼,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那我還不如慢慢修復，別說一百年了，到時候一個月還沒到呢尉遲就要飛昇了！” 一想到他像個傻子一樣只能呆呆地看著尉遲飛昇，拼命煽動翅膀也無法追上的悽慘場面，鳳飛鸞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鳳族長敲了下鳳飛鸞的腦袋：“這個時期只需要三天。” “哦。”鳳飛鸞驀然眼眸一亮。那意思是三天後他就能好了？不再是腎虛鳳凰了？！ 事不宜遲,鳳飛鸞立刻眼巴巴看向尉遲霄。 尉遲霄點了下頭。 目送一對眷侶拿著秘法離開,鳳族長忽然想起來,她忘記告訴尉遲霄，涅槃後的鳳凰會有一段時間比較“難纏”。 也罷，想來尉遲霄不會介意。 * 為期三天的養鳥日常開始了。 養鳥第一天的任務，是孵蛋。 涅槃後的鳳凰蛋比之初生的鳳凰蛋大上一圈,雪白的蛋殼圍了一圈古樸豔麗的金紅花紋，似是兩片展翅欲飛的鳳凰翅膀，環抱著整顆蛋。 尉遲霄抱著鳳凰蛋回了鳳飛鸞從小住到大的小院，牢記林長老的叮囑，將一床被褥鋪成一個鳥窩的形狀，中間正好塌陷，再把蛋放在溫暖的床內側。 打量了會兒鳳凰蛋，確定一切正常，尉遲霄關上門窗，佈下結界與聚靈陣法，這才脫鞋上床，習慣性在外側闔目打坐。 方定神凝心，一旁似有異動。 尉遲霄睜開眼，垂眸去看。 雪白的大蛋端端正正立在臨時做的“窩”裡，看起來格外乖巧。 尉遲霄又閉上了眼。 沒一會兒，似乎認為打坐的劍修入定了，“窩”裡的蛋悄咪咪開始滾動，咕嚕咕嚕，一路吃力地翻滾到白衣劍修盤膝的腿旁，用蛋身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 它等了等，整顆蛋神奇地豎起，像是情況一有變化——劍修睜眼，它就立刻滾回去。 但尉遲霄沒發現。 鳳凰蛋在床上滾來滾去，努力翻越那道袍下的兩條長腿，企圖滾到那溫暖的懷抱當中。 正在哼哧哼哧翻滾的時候，一雙溫熱的大掌忽然將它捧起，放回築好的“小窩”。 尉遲霄點了點蛋殼尖尖， 說道：“小啾， 好好休息，不要亂動，否則耽誤恢復如何是好？” 這三天鳳凰蛋的成長直接關係到恢復的程度，鳳族長和林長老反覆叮囑過，尉遲霄同樣記在心上。 鳳凰蛋只心虛了一下下，就委屈地晃了晃，蛋身迎著戳在蛋殼上的手指用力往前，堅定到似乎能踏平一切阻礙。 小啾不聽話也不是一兩天，尉遲霄嘆了口氣，怕它沒輕沒重撞到哪弄碎了蛋殼，乾脆滿足它，將鳳凰蛋放在腿間，見懷裡的蛋不再動彈，繼續閉上眼入定。 尉遲霄以為這樣就完了，沒想到這才是開始。 變成蛋的鳳飛鸞活力十足，就不是安安穩穩的性子，到他懷裡後不知道是解放了天性，還是貪玩，一會兒滾到手邊要抱，一會兒要貼著心臟，一會兒試圖掀開尉遲霄的衣服貼貼，一會兒又是滾來滾去，一下滾到被子裡，被找到後安靜沒一刻鐘，又滾到床底下，和尉遲霄玩捉迷藏。 發現蛋不見了的那一刻，尉遲霄都忘了術法，眼神漆黑如濃稠夜色，氣息冷沉，周身暴湧的靈氣險些掀翻屋頂。 直到在床底下發現藏起來的鳳凰蛋，尉遲霄才恢復理智，把蛋撿起來，仔細檢查。 像是發現尉遲霄生氣了，鳳凰蛋微微顫抖著。 鳳族長說涅槃後鳳凰會短暫封閉記憶，但會在慢慢恢復中回想起來，現在的小啾就相當於真正的蛋的智商，尉遲霄並不生氣，徹底放棄了打坐，摸了摸完好的蛋身，輕聲問道：“小啾是想玩捉迷藏嗎？” 鳳凰蛋討好地蹭著他的手，晃了晃蛋身。 尉遲霄學會了鳥語，但是沒學會如何分辨一顆蛋想表達什麼，決定配合小啾一起玩。 “那我們來玩捉迷藏。” 蛋身卻再度晃了晃，像是在搖頭，它翻滾兩圈，滾到了床頭放著的一本心法秘籍上。 尉遲霄沉思片刻，試探地問道：“你想看書？” 蛋裡的小啾能看見嗎？能辨別方向，應該可以。 鳳凰蛋又晃了晃。 “想聽我念？” 鳳凰蛋前後瘋狂搖晃。 尉遲霄便拿起心法秘籍，嗓音低沉輕緩，不緊不慢地念起來：“虛空甯宓，渾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 一本心法念完，天色漸暗，懷裡的蛋許久未有動靜，似乎心滿意足，安安穩穩地斜靠在溫暖的懷中，乖巧極了。 尉遲霄忽然明白了。 小啾笨拙地折騰這許多，哪裡是貪玩，怕是隻為了博取他的注意力。 因為他一直在入定。 它想讓他看它。 真是…… 尉遲霄神色怔忪，心底被什麼輕輕軟軟的東西碰了碰，淡漠的眉眼籠罩上一層柔和暖意，低頭在蛋殼輕吻：“是我之疏忽，抱歉。” 今後不會了。 鳳凰蛋呆住了，白白的蛋身肉眼可見地開始泛紅，圍繞蛋殼的鳳凰花紋似是活了過來，爆發出明亮的光明。 咔嚓一聲。 蛋殼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尉遲霄神色驀然一變，正欲查看情況，一隻火紅色的小鳥便從拼命用腦袋頂開蛋殼，但不幸腦袋被卡住，只留一個鳥頭尷尬地露在蛋殼外，小黑豆眼閃閃發光地盯著尉遲霄，又歪了下頭，疑惑地看著尉遲霄的喉結。 “啾！” 母、父親？ 尉遲霄：？ “錯了，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