姀錫 作品

第 174 章 番外

魏帝那老東西想逼他就範,以他的女人及腹中孩兒激他。




逼他爭權奪勢。




倘若順勢而為——




那麼妻兒雙雙到手,嬌妻在懷,孩兒在側,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生活將指日可待。




然而,驀然想起那晚,那道決絕和冷漠的眼神悄無聲息映入腦海——




沈琅雖對情愛朦朦朧朧,然而經過這兩月的折磨和歷練,到底砸巴出了那麼一絲絲不同尋常的滋味來。




他在感情上的作為雖有些愚鈍和生疏,並不代表他這個人天資愚鈍,相反,沈琅本人天子聰穎,天賦極高,他很快便能舉一反二,從這兩個月的渾渾噩噩,從巨大的痛苦和歡愉中徹底清醒了過來後。




他隱隱覺得,若是強取,怕是這條路將會走得更為艱難。




他隱隱覺得,這幸福看似就在不遠的眼前,實則,他現如今卻是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步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這輩子唾手可得的幸福恐將全部淪為泡影。




只是,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他到底應該做些什麼呢?




書房內,燭光搖曳。




沈琅修長的手指朝著案桌上一下一下敲打著,思索著,覆盤著。




很是顯然,肚子那麼大了,至少有五六個月的時日了。




沈琅逼迫自己一點一點冷靜下,清醒冷靜的盤算著自己現如今的處境,以及接下來的打算和謀劃。




他從來都是謀事在先,行事在後,她是唯一的例外,她是他一板一眼的人生裡最大的意外,所以,你看,出事了罷,翻船了罷?




或許,從現在開始,重新謀劃規劃,尚且還有一絲走入正道的可能。




按照推算的日子來看,孩子應當是墜落懸崖那晚有的,那晚為他拔箭,為了止痛,他們——




又或者是更早之前的十五那晚,她犯病時那晚有的。




那個時候,兩人鬧了一點點彆扭矛盾,因看不慣她四處勾搭人,不爽她跟沈燁,跟沈戎等人扯上半點關係,然而那個時候的自己並不清楚自己的不滿究竟從何而來,只莫名其妙的怒意叢生,第一次氣到找到她的院落去威脅,去欺負。




然後,在那個月十五之日,生生將人劫持到了自己的玉清院中,紮紮實實將人欺負了兩日兩夜,將人吃幹抹盡後這才魘足知味。




虎口上的這道齒痕便是在這個時候留下的。




不過是訓斥幾句,威脅一番,便氣得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上一塊肉下來,沈琅隱隱覺得這回的決裂和失望,不是那麼容易能輕易罷休的。




橫豎,孩子左不過就是這兩個晚上中的一次有的。




這也就意味著,魏帝那老東西一早便知道她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這才將她直接帶去了京城,他若不從,她肚子裡的孩子便是他的第二個人選。




這也就意味著,她跟那個老東西其實並沒有半個銅錢的關係。




他們兩隻老狐狸不過是臭味相投,一個




為了逼迫他,一個為了擺脫他,二人合謀在一塊罷了。




這個發現,令他長長吁出了一口氣。




不過轉眼間,又微微眯起了眼來。




合謀歸合謀,可她如今成了他名義上的貴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從皇上手上將女人奪過去,無論是私底下,還是明面上,都非易事一樁。




若強取豪奪,到底有礙她的名聲,不見得她會心甘情願。




可若——




何況,現在雖是合謀,不代表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將會合謀到底,倘若合著合著,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那個時候可他可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譬如,今早,那老東西竟敢留宿?




沈琅絕對不能低估了那個老東西的底線。




亦不能高估了她的……節操。




哼。




再者,便是那老東西多少還顧及著他這麼個私生子的情分,可她那樣貌美鮮活,從出現在沈家的那一刻起便遭了多少人惦記,她若願意,這天底下的男人皆是她的掌中之物。




將她日日放在別的男人身邊,沈琅豈能安下心來。




越是想到這裡,沈琅越發有些暗急了起來。




只覺得當初誘平南王入清遠,並將他一舉剷除一事,都沒有眼下這般棘手。




書房裡,燭光搖曳,將一道頎長的身影投放在了門窗上,只見那道剪影來來回回,不斷來回踱步著,從那湍急的步伐,隱隱可窺見幾分內心的焦著。




院子外,一眾暗衛面面相覷。




少主一向冷靜自若,何曾見過這樣思緒不寧的少主?




自從宮中回來後,少主便再一次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中,一直到現在。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那張門被從裡頭推開。




“左使!”




只見沈琅雙手背在身後,立於門前,朝著暗夜中淡淡喚了一聲。




“屬下在。”




下一刻,便見黑夜中悄無聲息、神出鬼沒閃現一道身影,單膝跪在他跟前聽令。




便見沈琅板著臉一臉正色道:“八百里加急,將吳庸那罪衛喚至京城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