姀錫 作品
第 167 章 火葬場。
頓了頓,又道:“清遠之事已然過去了,日後關於那裡的一切都與我再無任何關係。”
“永遠不要再提及此人。”
“是。”
入夜。
許是地暖燒得過旺。
柳鶯鶯是體熱體質。
又或者是這北方的天氣太過乾燥了,陰寒中透著一絲燥熱。
柳鶯鶯睡得不好,幾度轉醒,卻又迷迷糊糊睡去。
卻在即將就要睡著的那一瞬間,忽而汗毛根根豎了起來,她於黑暗中驀地一下直接轉醒。
有人!
屋內有人!
柳鶯鶯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冷氣靠近。
畢竟是陌生之所,連在清遠城的一個沈家都是非不斷,何況是在皇家。
皇宮大院,天子腳下,朝堂之上,後宮之中,柳鶯鶯雖還未曾抵達,卻知萬事不能鬆懈。
若她懷孕的消息傳了出去,身懷“龍嗣”,哪能不遭人惦記?
柳鶯鶯人已轉醒,卻絲毫不敢動彈一下,裝作熟睡,暗尋準備,正大氣不敢出一下之際,這時,卻見一滴一滴的水滴滴落在了鳳榻之上,滴落在了她的臉上。
有人撩開她的帷幔,欺身而來。
粗糲的指腹一下一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冰冷的鼻尖抵在她的頸間,冷硬而雜亂的絡腮鬍生生刺在她的臉上,溼潤的,寒冷的,溫熱的氣息齊齊朝著她噴湧而來。
幾乎是在這道身影靠近她的那一瞬間,柳鶯鶯便瞬間反應了過來,此人是何人。
沈琅於黑暗中拼命貪婪索取著,卻又極度隱忍著,他無限憐惜思念著,卻又無限惱恨憤怒著,萬般情緒齊聚一身,最終化作無限的沉痛和眷戀。
他這一生從無所求,從來不知,這個世界上竟有人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將將他整個人生生撕碎。
一個月過去了,整整一個月過去了,七歲那年,他被整個沈家拋棄時,只覺得被全世界遺棄了,可至少還有他自己。
而今,這一個月來,他像個活死人般,才知有的人活著,卻已經死去了。
她的冷漠和漠視,像是一柄刀,刀刀刺入他的骨肉。
每一日,每一時,沒一刻,心都在鈍痛。
她沒有一個多餘眼神,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她比他更要狠厲決絕。
原本有滿腔惱恨和質問,直到此時此刻,於黑暗中凝視著眼前的這抹嬌軟,他徹底敗下了陣來。
他低頭了。
他徹底敗了。
所有的驕傲和矜貴,這世間一切,都抵不過眼前的一抹溫熱。
沈琅雙目殷紅著輕輕摟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很想很想將她用力的一把擁入懷中,揉進身體裡,再也逃脫不了分毫,很想很想一口咬上去,將她一口一口吞之入腹。
卻又分明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生怕驚醒了分毫。
屋外大雨停歇,天際漸漸灰白,想起明日便要回京入宮,於依戀中沈琅驟然緩過神來,只取下身上斗篷將懷中人一裹,便要將人直接擄走之時,卻不想這時,一支堅硬無比的髮簪抵在了沈琅的胸口,並一點一點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