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鐵樹開花

 黃昏時，飛鳥從林中撲騰著翅膀，偶爾幾隻從車頂上借過，發出嘰嘰喳喳的聲音。

 酈小婉撩開了窗簾，落日與遠山融在了一起，映照著她的臉也是紅撲撲的。

 李章偷偷看了看她，夕陽映照下的側影，她雙眼含笑轉過身正巧看到了李章，四目相對:“大人，你看那座山真好看。”

 李章順著她的指尖望去笑了笑道:“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的確很美。”

 大劉在車外不合時宜的朗聲笑道:“小婉，你也得跟著叫公子，這次公子喬裝是去淮南遊學的張少爺，我是劉二你是婉兒，都是公子的奴僕，可別叫錯了。”

 李章臉色一沉，又轉身看著書道:“等到了淮南，你記得把這本書的下卷給我買來。”

 大劉雙眼瞪起，真是久旱逢知已:“公子也覺得這個富家少爺和貼身丫鬟的話本好看？下卷奴早買了。”

 話音未落，車裡就多了一本書。酈小婉替李章借接過道:“公子，這話本真有那麼好看？”

 “你不能看。”李章冷聲道。

 看著酈小婉疑惑的模樣，李章想起書中描寫的貼身丫鬟。遠山黛眉，半嗔半笑的杏眼，還有窈窕的腰和一對軟綿。

 李章放下書沉聲道:“趙清一案背後牽連複雜，我本想細查但聖上卻指向淮南，此間必有蹊蹺。聖上英明，此案也許並非我們看到的那般。”

 山間傳來了一陣鳥鳴，飛鳥還巢暮色四合。

 李章又道:“淮南賀氏是當今二皇子的外家，勇毅侯賀震山是中宮的嫡親兄長。此去淮南，只有兩個月的時間，務必要多聽多看多觀察賀氏一門，不能放過絲毫異常和線索。”

 酈小婉慎重地點頭道:“公子放心，奴婢定會謹言慎行，多聽多看。”

 大劉也拍著胸脯保證道:“公子放心，奴定不給公子惹麻煩。”

 日夜兼程趕了五日的路，三人終於到了淮南，在城門換了路引，找了一家乾淨的客棧歇息。

 不同於長安的溼熱，淮南依舊如陽春三月般讓人感覺一陣清涼與舒適。

 李章的傷用了上好的金瘡藥已經雖沒有完全好，但可以時不時下地走動。酈小婉是他的貼身丫鬟，此刻就扶著他在客棧的房間裡走動。

 指尖的碰觸，讓酈小婉的臉頰霎那間變得通紅。

 “怎麼？可是累了？”李章關切道。

 酈小婉紅著臉道:“奴婢不累。”

 李章見她雙頰緋紅，嬌俏動人。心中一陣悸動。

 許是離開了長安，他此刻暫時不再是大理寺卿的身份，沒有太多的束縛。又許是近日與酈小婉朝夕相處心中多了些異樣的情愫。更或許是碰觸她的柔和與軟綿，他此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對這個女子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