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罰

 李章打馬長街，只見客棧酒樓都掛上了紅綢為五日後的貢舉添些好意頭。

 貢舉是天下學子心中一等一的大事了，若是哪家的店裡出了兩榜進士，自是能在來年引得更多的學子去沾些彩頭。

 高宗坐在殿內，神色諱莫如深。

 “在三年一次的大貢舉前，你扣了禮部協司的郎中，人還死在了大理寺。這一次朕如何如何給禮部一個交代？”

 李章跪在地上道:“回聖上，趙清五年前曾陸續殺害翠玉湖邊一對賣餛飩的夫妻，而後圈養其子。誰知其子一月前被人殺害，這才讓大理寺順藤摸瓜查出這些陳年舊事。”

 “請聖上明查，兇手夜潛大理寺殺了趙清及五名看守衙役，此事非同小可，幕後之人不可小覷。”

 高宗嘆了嘆道:“朕知你心思敏捷，剛正不阿才將大理寺交給你。但剛過易折，你若是平時裡多一些人情世故，這次的案子也不至於此。”

 李章疑惑抬頭看著高宗。

 “六部九寺，一舉一動，朕皆可聞之。”高宗忽得笑道。

 “你可知趙清有些能力，但在京中毫無根基，朕理應讓他去御史臺，為何點他去禮部？”

 李章腦海裡覆盤著趙清一案，心中百轉千回:“難道是跟趙清身後的人有關？”

 高宗看著李章有些失望道:“章兒啊，你雖一入仕就是三品大理寺卿，但朝堂上的波詭雲譎你還未看透徹。”

 李章皺著眉將朝中眾人在腦海中掠過，耳邊傳來高宗的輕嘆。

 “聖上息怒，此事是臣魯莽了，臣甘願受罰。”

 高宗搖了搖頭，眉目蒼涼，鬢間的白髮在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分外明亮。

 “你可知朕為何遲遲不立太子。”高宗問道。

 李章不敢答，只垂眸不語。

 高宗自顧自說道:“太子事關國之根基，可朕的皇長子聰慧卻不長壽，二皇子長壽卻不聰慧，三皇子孃胎裡帶著病看不出壽命長短。大皇子薨逝，二皇子愚笨，三皇子贏弱，你說朕該如何是好。”

 “正如趙清所犯之事，你知道其實並不止這一樣，可他背後這潭渾水複雜，你如今沒有能力將淤泥清理，所以才捅出簍子。朕也一樣，朝堂之事牽一髮動全身，所以朕此次無法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