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小笨蛋, ”沈照嘀嘀咕咕，握著小北北的手認真教他執筆的姿勢，酸溜溜地抱怨，“不會找哥哥幫忙就是小笨蛋。”　林北北被沈照的身影整個籠罩住, 溫暖又充滿安全感的氣息讓他慢慢平靜下來, 小崽崽吸著紅通通的鼻子，用手背擦了擦像小兔子一樣的眼睛, 小奶音鄭重其事地咕噥, “找哥哥，寶貝不當小笨蛋。”　“這就對啦~~~”沈照驕傲又得意地薅了一把小北北搖搖晃晃的小呆毛，“記住, 咱們兩個可是宇宙第一好！”　每次遇到小北北的事, 沈照總會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溫和，他捏著小北北又嫩又軟的手指, 一點一點地教他怎麼拿筆, 陽光將一大一小的身影斜照在青磚上，像兩隻笨拙依偎, 永遠都不會分開的小企鵝。　祭酒捋著鬍子看了會, 發現看起來不著調的小刺頭, 提筆、收筆竟然都有模有樣，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默許他教小崽崽寫字。　有了沈照的幫忙, 小北北對寫字的排斥感不再那麼強烈，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被沈照握在手心裡的小手，拿著筆桿, 軟軟的筆頭在潔白宣紙上輕輕一劃, 就出現一道特別漂亮的橫！還帶小彎鉤收筆的那種！　漂亮的一個“一”字就出現在宣紙上啦！　這是崽崽寫出的第一個字！　一個漂亮的“一”！　小北北掛著細碎水粒的眼睫毛揚了揚, 淡粉色的嘴巴開心地翹起，露出甜甜的笑意。　“爸爸~~”林北北扭過腦袋看向林意，高高舉起那個漂亮的“一”，臉蛋透出開心的紅暈，甜脆的小奶音帶著明亮的歡喜，“寶貝會寫字啦！寶貝不是笨笨！”　林意愣住。　潔白宣紙上，橫貫著被陽光照亮的漂亮的“一”，像春天長出的第一根嫩芽，既柔弱，又頑強，既稚嫩，又透出無限的生命力。　那是崽崽寫出的第一個完整的字，雖然是沈照手把手教著寫的，但小北北甜甜笑著，興高采烈地向他展示成果的可愛樣子，還是讓林意不爭氣地溼了眼睛。　“寶貝真棒，”林意笑中帶淚，向驕傲的崽崽比了個大拇指，“寶貝繼續加油好不好？”　林北北乖乖地用力點頭，“嗯嘛！”　得到鼓勵的林北北乖乖坐下，他鼓起勇氣，扒拉開沈照握住他的手，勇敢地獨立拿起沾飽了墨汁的毛筆，小臉緊張地鼓著，用力——下筆——　吧嗒，毛筆挑著一蓬墨汁飛起，準準地戳在了沈照臉上。　鼻樑中間被砸了大墨點的沈照:……　林北北:…………　小崽崽愧疚地看著他，急忙踮起腳，用小手胡亂地擦著，“哥哥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軟軟的小手在臉上摸來摸去，癢癢的，像小貓咪的尾巴在臉上掃來掃去，沈照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急忙安慰滿臉愧疚的小崽崽，“沒事啦，不就一點墨汁嘛！”　林北北對手指，心虛地想，可是，好像不是一點欸。　他好像幫了倒忙，那團墨汁不小心就均勻地在沈照臉上塗開，現在，不僅自己的小手黑黑的，連小哥哥臉上都有個黑黑的小手印。　林北北抿著淺粉色的嘴巴，欲言又止，忽地，小崽崽腦袋上“叮”地亮起小燈泡！　有啦~~小北北狡黠地彎起眼睛，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翹翹的小鼻子立刻變成貓咪似的黑鼻尖，這樣就跟哥哥一樣啦！　沈照不明所以，就覺得崽崽突然把自己變成了可愛的小花貓！　哦不對，還差鬍鬚呢！沈照眼睛一亮，伸手捏住林北北軟嘟嘟的臉腮，彷彿捏住一團軟綿綿熱乎乎的棉花糖一樣，手感好的不可思議！　沈照留戀地在圓鼓鼓的小臉蛋上捏了捏，用毛筆尖尖，認真地在崽崽瑩白軟嫩的小臉蛋上，左臉和右臉上各畫了三道小鬍子！　這樣就是真正的小花貓啦！　好可愛！可惜討厭340;節目組沒收了他們的手機，要不然一定要拍下來才行！　沈照急忙召喚跟拍自己的攝影師，“快，你快拍下來！拍不好就讓我爸辭掉你！”　突然被cue的攝影小哥:……　他只能言聽計從地將黑洞送的鏡頭對準小北北的花貓臉，沈照迫不及待地說，“北北，你喵一聲，喵一聲我就給你一顆糖吃！”　林北北:！！！　天降糖果啦！！　林北北害羞又興奮地仰起小臉，琥珀色的瞳孔蘊著亮閃閃的希冀，小聲大火，“喵~~”　“喵喵喵~~”　喵一聲，就掰著手指認真地數，“喵~一~喵喵~二~喵喵喵~三~~”　小北北伸出三根白嫩的手指，瘋狂暗示，喵了三聲，可就是三根棒棒糖啦！　他可是很有禮貌的小寶貝，就只要三根棒棒糖就好啦！　沈照被奶聲奶氣的喵喵喵可愛地內心抓狂尖叫，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崽崽！明明都開始饞兮兮的舔嘴巴了，竟然還是很剋制地喵了三聲，一聲都不帶多喵的！　沈照撩起襴衫衣襬，毫不猶豫地從刷刷作響的大褲兜裡拿出三根棒棒糖，像逗弄小貓咪的逗貓棒一樣，在小北北眼前晃了晃就又被收進褲兜裡，沈照嘀嘀咕咕，“三根嗷，一會我就交給你爸，讓他幫你保存起來。”　林北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棒棒糖忽然又消失不見，迷茫地眨了眨眼，小小地糾結了兩秒。算啦，反正有糖果了，先開心一個叭~~小花貓開心地拍了拍小手。　“咳咳！”目不轉睛地看著兩個崽崽，已經完全忘了自己在做什麼的祭酒被主持人提醒，生硬地咳了兩聲，“好好上課。”　可是小寶貝也太可愛了~自家的小孫子都沒這麼可愛。　事實上，幾乎所有人都被小花貓和黑色小狗吸引了注意力，笑眉笑眼的小花貓林北北，笑意和喜歡都從眼睛裡流淌出來的小狗沈照，讓所有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汪甜甜的蜜糖水。　可愛的小崽崽，彷彿能撫慰現實生活中所有的辛苦，只是看到崽崽可愛的花貓臉，好像苦澀的生活也會變地甜甜的。　可愛的人類幼崽，果然就是最治癒人心的！　主持人也捨不得打斷兩個小崽崽開心的玩鬧，但每個環節都是有時間範圍的，他只能內心顫抖地提醒祭酒，這是在學習呢寶貝們！　祭酒的咳嗽果然讓林北北神情一凜，鮮紅的小舌頭不安地吐了吐，林北北小臉一繃，煞有其事地拿起毛筆，裝作很乖很乖地繼續開始寫字。　要不是偷看祭酒的小眼神太過明顯，還是非常一本正經的！　只不過，頂著那麼可愛的花貓臉，註定這節課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嚴肅認真，一節課勉勉強強過去，嘉賓們各自交出慘不忍睹的書法作業。　林北北也想自己寫出漂亮的“一”，但沒有沈照幫忙，他完全無法控筆，潔白的宣紙上灑滿了斑斑點點的墨汁，還有一截蟲子爬似的短短的線條。　林北北舉著自己的“作品”，鄭重地走到祭酒面前，仰起花貓臉認真而凝重地看著祭酒，“爺爺~”　祭酒被這一聲爺爺萌地肝顫，他和藹地彎下腰，笑吟吟地看著小花貓，語氣不知不覺帶上在家哄小孫子的語調，“怎麼啦？需要爺爺做什麼呀？”　林北北抿著嘴巴，沉重地搖了搖腦袋，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沒有糖糖了。”　老人聽得不是很明白，而其他不知道“糖果賄賂”事件的嘉賓們同樣不知道小北北在說什麼，只有林意眉心一皺，半蹲下來摟著住崽崽，溫聲詢問，“寶貝，什麼糖果？你給老爺爺糖果了？”　林北北愧疚地點了點頭。　林意:難怪。　之前北北哭著不肯進教室，沈照給了他一顆糖哄著，小北北一直珍惜地攥在手裡，無論他怎麼哄都不肯交出來，而第一節下課之後，林北北從祭酒那裡背課文出來，他就再沒見過崽崽手裡攥著的棒棒糖。　林意終於反應過來，之前崽崽的表現分為什麼被扣了一份，祭酒還說什麼正直、誠實的話了。　真是隻人小鬼大的崽！可是，誰又能對主動認錯的小花貓生的起來氣。　林意哭笑不得地像祭酒解釋，小北北的意思是，這一次，崽崽要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真正的成績！　祭酒捋著鬍子，從袖子裡摸出那根被小北北攥了整整一節課的棒棒糖，慈愛有加地摸了摸林北北的小腦袋，“知錯認錯就是好孩子，來，棒棒糖爺爺還給你，爺爺一定認真給你的打分，好不好？”　他將那顆棒棒糖主動遞給林北北，小北北眨了眨眼，甜甜地說，“給爺爺吃~”　是表示喜歡的糖果，可不是要換成績的糖果！　祭酒從來沒見過這麼懂事可愛的小孩，笑呵呵地跟林意說，“你很會教孩子啊，真不錯。”　“不過，我看這孩子行動舉止有點慢，是不是……”　祭酒話說了一半，沒有當著孩子的面挑明，只說，“我有個老朋友，是很有資歷的退休兒童外科大夫，不如你帶他去看看。”　“我聽他說過這種症狀，就怕家長一味的看兒童心理，忽略了物理性的病症。”　“物理性的症狀？”林意皺眉，“是說，大腦受到損傷之類的病症？”　“對，我聽他提起過幾例病症，大腦有損傷、或者壓迫、甚至癲癇、都會有這種表現，有很多都被誤診為自閉症耽誤治療，”老人沉吟了下，“當然我只是提供一種可能，現在優秀的兒科大夫很珍惜，我想著能幫就幫，但要還是不能確診……”　“沒事，謝謝您！”林意眼眸燦亮，新的希望在心底滾燙燃燒，“我願意帶北北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