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370.節度 能被政事堂選中,也都非凡俗。

    好麼,這就分兵了?北地能有如今的局面,絕對有祝纓的辛勞!哪怕來的是冷侯,大家也是不樂意的。

    南人不樂意,北地人也不樂意!

    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憑本事拿功勞從祝纓手裡換好處,現在來了個冷侯!又得再多一群需要“相處”的人。

    鄭侯回去就回去了,再來一個新長官算怎麼回事兒?更讓蘇喆厭惡的是,祝纓還要兼著北地的使職,什麼屯田、決獄、轉運都壓在了祝纓的身上。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蘇喆怒道:“怎麼管自家的補給就算了,冷侯的補給也要您給酌情呢?阿翁,您怎麼這麼老實啊?!!!酌什麼情?先管您自己!怎麼戶部的人都死絕了嗎?又要連累您!”

    祝纓倒不意外,朝廷麼,就是不願意讓京城以外的人有太大的勢力。朝廷下這個旨她也是理解的,她沒有領過兵,冷侯是老將,很好理解。分兵,大約是為了“制衡”。

    理由都是現成的:鄭侯的規劃也是分兵,連同大營,一共分了三路呢。如今只是分做兩部,也不算毫無根據的胡鬧。

    “怪沒意思的。”祝纓嘀咕了一聲。

    一旁的胡師姐問了一句:“大人,怎麼了?”

    祝纓道:“沒事,明天早些起,要為鄭侯送行。”

    才大捷,鄭侯又病重,京城來了旨意,接鄭侯回京,祝纓得送鄭侯。再不捨,再覺得前線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會更好,鄭侯還是得回去。

    次日,祝纓早早起來,送鄭侯回京,一氣送出二十里,鄭侯道:“回去吧,到了如今的地步,還是泯然眾人更好。不要太惹眼。”

    祝纓目送他的車隊漸行漸遠,終於消失在了官道的盡頭。

    朝廷是有些愚蠢的,如果新將領沒有一種“天授”,無論是臨陣換將還是改變佈署都是不如不變的。現在,皇帝把鄭侯給召回京了。諭書上寫著是體恤鄭侯,皇帝心裡怎麼想的已經不重要了。

    冷侯便是在這種氣氛中到的大營。

    他與鄭侯在途中相遇,彼此交換了一些訊息,然後鄭侯回京,冷侯北上。冷侯此行又帶著一個拖油瓶——駱晟。

    冷侯心裡覺得帶上駱晟就是拖後腿,但是皇帝覺得應該派駱晟北上。前鴻臚寺卿,瞭解胡人,可以分擔一些與胡人打交道的事物。

    沒有辦法,冷侯只得帶上了駱晟。

    駱晟以前是個老實人,冷侯決定把他留給祝纓——反正,之前他們在鴻臚寺裡相處愉快。

    駱晟也是將要出孝的時候,丁憂名義上是要所有人都執行的,實際生活中卻許多變通之法。譬如皇帝的“以日易月”,譬如有些官員的“奪情”。

    冷侯決定以此為理由,將駱晟丟給祝纓去應付。

    在此之前,冷侯得先去北地與祝纓見上一面。

    駱晟也身負了一項責任——宣旨。

    因祝纓身上兼著使職,又多又麻煩,朝廷便給她了一個統一的稱號:節度使。

    許其臨時設立幕府。

    即有了短暫的開府之權,召集一定的人手,戰爭結束後幕府解散。

    權利太大,又遠離京城,這個旨意的傳達就不能隨便派個人就算完了。皇帝左看右看,點了個駱晟。

    又因冷侯以為,北地用兵,他須與“友軍”協調,這樣彼此之間才好有個照應。更因“分兵”是要從大營裡分出一部分出去,冷侯是必得去見祝纓,從她手裡分出一部分的兵馬。

    冷侯挾著駱晟到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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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纓先送了鄭侯回京,鄭侯千叮萬囑,將手上一些將校移給祝纓,才說:“老了,不得不回。然不能盡殲胡騎,是我心中一大憾事。”

    祝纓沒有一口答應,只說:“以君侯的謀略滌盪宇內,也是好的。”

    唐善跟著鄭侯走了,只餘金良擔心地與祝纓一同留在北地。

    接到冷侯與駱晟一同到來。

    冷侯領兵自不必說,駱晟的到來就有些讓人不解了。

    如果派使者監督邊將,不必非得用駱晟,如果不在意邊患,就更不用駱晟了。可是駱晟偏偏被派了來。

    駱晟有些無措。

    北上之前,皇帝告訴他,是因為信任他才派他領了這個差使。因為駱晟做過鴻臚,設若與胡人有交涉,前鴻臚寺卿是非常合適的。

    駱晟只得硬著頭皮,與冷侯到了祝纓的軍中。

    他們二人於途中遇到了鄭侯,兩個交談,勉強算是知道了前線的戰況——鄭侯給胡人造成了不小的損失,但是胡人也沒有示弱,還得接著磨。

    駱晟看著鄭侯說兩句就一翻白眼累倒的樣子,也沒辦法繼續追問,只得帶著一肚皮的奇怪訊息趕到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