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無敵水哥 作品

第一千兩百零三章:多少傻逼不珍惜(牧月 六)



            之後和蘞蔓完婚後我的日子似乎並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改變,除了書庫到桂花樹兩點一線的路程變成了書庫到家再到桂花樹的三點一線。

有了妻子自然要有婚房,我們依舊住在大院子裡,沒有搬多遠,只是有了屬於自己的一套宅子,簡單的一進院,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院子裡按照我的喜好栽了一棵桂花樹,樹下放了可供人休息的石桌椅。

因為蘞蔓是趙家的人,而趙家的子女大半在成年後都會進入七星工作,蘞蔓又屬於德才兼備的好女孩,她自然成功地進了“七星”中的“藥白骨”任職,我習慣叫那地方丹鼎司,雖說是這麼叫的,但那兒其實不產仙丹,可奇奇怪怪的藥方子卻產得很多,都是趙家秘傳,只在內部流通,絕不外洩的好東西。

也得虧了蘞蔓的幫忙,她在丹鼎司裡任職後的學識以及人脈,極大地幫助了我研究我手上的課題,也是我作為醫者唯一的一個課題。在這麼久的研究後,我一直試圖在改良調配一味可以幫到李牧月的藥方。

是的,我沒有因為結婚就停止去四合院找李牧月。

她是我的病人,我以前誇過海口要救她,所以我會負責到底。蘞蔓也知道我手裡有這麼一個病人,她也在盡心盡力地幫我,對此我很感激她,她只說我想做的事情她都會支持我,因為這是作為一個好妻子該做的,我十分感動。

在完婚後的那段時間裡的,李牧月依舊在桂花樹下等著我的到訪,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喝龍井茶,吃稻花村的點心,聊天。

只不過不一樣的是,我們的聊天內容相比以前有了些變化,見面過後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說李牧月的病情,我說得很認真,拿了一堆醫書作為參考,拿了一群病例作為借鑑,一點點地分析她病情可能的走向,以及我準備為她做出的治療手段。

不像以前說不了兩句病情她就習慣性地插科打諢,把話題走偏一樣,之後的她都很安靜在聽,我認真說,她就認真聽,我開什麼藥她吃什麼藥,我讓她戒菸戒酒,之後我就從來沒在她身上聞到過煙味和酒味。

除此之外,我們就沒有話題了。

如果是從前,我們總是天南地北地聊,然後情不自禁地又聊到八卦上。在我結婚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婚姻讓我的世界變小了,還是我認為和別的女人聊八卦對於已婚的男人來說不是那麼合適,沒有天南地北,也沒有八卦,我們之間似乎一下子就沒有什麼其他可聊的了。

經常是,我上門給她說我對於病情研究的進展,

她說,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之後就是沉默。

期間可能我想開口說什麼,打破這片沉默,可我明白在沉默很久後說出來的話,可能本就不該說出,於是作罷。

喝完一壺龍井茶,吃完桌上的點心,吃不完的,她讓我打包帶回去,說我已經是結婚的人了,別跟個孩子一樣只顧自己,我也只是訕笑著接過離去。

哦,倒是有一次例外。

那一次,我們聊完了病情,又該到了沉默的時候,沉默了很久,她忽然問我,“你和蘞蔓結婚這麼久,不準備要一個孩子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我給的回答是,“沒有想過,孩子什麼的,對我來說還是太早了吧?對她而言也是。”

那天我離開的時候,我感覺得到她就在桂花樹下遠遠地看著我離去,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內院的雜草樹木中。

其實一切的事情就該這麼結個尾,古井無波,沒有搶新娘,劫婚轎的說法,也沒有鬧洞房,綁新郎的玩笑。

一切就這麼完了,似乎也是個不錯的結局。書庫,家,桂花樹下,三點一線的生活,直到我老去,或者她老去。

直到某一天,伯伯走進書庫見著了躺在原本屬於他的太師椅上打瞌睡的我,把我叫醒。在我醒後,照例問候寒暄幾句的時間裡,他打量著我,無奈地笑著對我訓誡,說我都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是成天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莫貪杯。

我解釋說我只是睡眠不足,通宵查醫書去了,還想抓著伯伯問幾個醫學上的問題,但伯伯卻擺手說不是時候,讓我趕緊回家一趟。

我下意識問蘞蔓怎麼了,可伯伯卻緩緩地說不是蘞蔓,是你哥哥李牧,他在狼居胥就近的一次任務裡出了點意外,現在狀況不大好。

沒等伯伯說完,那張太師椅已經倒在了地上,我衝出了書庫奔回了那個我長大的院子。

伯伯沒有騙我,我哥真的出事情了,我回去的時候家裡站滿了人,除了我爹媽等近親外,就連家裡的尋日裡完全見不到影子,只在祭祖大日子裡露面的太祖長老們都露面了,他們有的在祠堂裡祈福,有的圍繞著幾位趙家面熟的長輩低聲竊竊私語著什麼。

我問我爹我哥現在什麼情況,我爹面無表情,只說不太樂觀,我不懂我爹為什麼會是那副表情,我那時只想著見我哥一面,確定一下他到底受了怎麼樣程度的傷勢,但還沒往裡走,就聽見了內屋裡砸東西的劇烈聲響以及我哥嘶吼著讓探視的人滾的怒罵。

我媽一旁紅著眼眶說我哥現在脾氣很暴躁,誰也不願意見。我說我哥不是這樣的人,他一直以來都很理智,我媽解釋說他在任務裡傷得太重了,以至於落了很嚴重的殘疾,所以現在性格突變,誰也不認。現在唯一希望就寄託在我身上,他從小都很疼我,希望我能進去好好跟他談談,告訴他生活還有希望。

我一時間覺得很荒謬,現在的情況已經壞到需要我來寬慰我哥生活還有希望了?我當時人有些麻木,忘記了究竟是怎麼走進我哥的那間屋子裡的,只是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站在那裡了,屋子裡只有我和床上的哥哥。

的確和我媽說的一樣,我哥傷得很重,少了一隻胳膊,兩條腿完全被吊了起來,旁邊桌上擺著x光片,粉碎性的骨折,就算恢復好了,能否正常行走也是個問題。除此之外肋骨以及內臟大大小小的傷勢一張桌子的範圍,病歷完全擺不完,如果不是因為他是混血種,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