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千流 作品

第 61 章 Chapter 61





半晌沒等到她迴音,他微蹙




()眉,捏著她的下巴低問:“是不是反悔了?”




“……不。”殷酥酥也鼓起勇氣直視他,片刻,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像是下定決心般,捧住他的臉虔誠吻住他,“阿凝,我說到做到,不會反悔。”




得到她的允諾,費疑舟便放任腦中的慾海決堤而出,闔了眸,反客為主,擁緊她深深地回吻。




客廳裡只有月光在偷窺,她緊張到十指都在顫抖,唇舌和他的交纏在一起,很快便失去了自主意識。




清冷悠遠的氣息滑過她的下巴,脖頸,鎖骨,一路向下。




殷酥酥雙眸迷離,呆呆地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忽地,她反應過來什麼,頓時羞窘地一下坐起身,拿抱枕掩住自己,滿臉通紅道:“不行,我還沒洗澡。”




“沒關係。”他還在竭力自控,已近乎疼痛了,但還是儘量冷靜地說,“你的味道很乾淨。”




“……”殷酥酥心跳快得像有小鹿在瘋狂蹦迪,用力搖頭,固執地說,“不行,我必須先洗澡。”




廣城炎熱,她出席活動出了那麼多汗,他又每次都很愛吃,太不衛生了。




畢竟是初次……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不介意。




客廳裡靜下來。




沙發上,姑娘和男人默不作聲地對峙著,一個滿臉通紅不願妥協,一個眼中慾海濤天深不見底。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四秒鐘過去,第五秒時,費疑舟微頷首,道:“好,洗澡。”




殷酥酥聽他說完,心下一喜,正準備跳下沙發去臥室拿衣物,不料費疑舟卻直接彎下腰,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打橫抱起,直接大步進了浴室。




她這間公寓面積不大,洗手間也不算寬敞,平時她一個人使用時空間充足,可他一米九的個子肩寬腿長,杵進來,頓時令整個空間都變得極其壓抑。




她人都呆了,瞪著眼睛還沒回過神,花灑開關被費疑舟打開,水流兜頭蓋臉地澆下來,瞬間將他們兩個都溼了個透。




熱水器儲存著熱水,溫度適宜,升起騰騰熱氣。




“你做什麼?”殷酥酥慌得聲音都帶出顫音。




“不是要洗澡嗎,正好,一起。”




他嗓音低啞得可怕,不等她接下一句話,便將人拽過來,扣住她的下巴,在沖刷的熱水下暴烈地親吻她。




又是熱水又是吻。




殷酥酥覺得自己完全透不過氣,快要死了。




溼透的衣裙,變成了稀碎的破布,被丟到地上。




殷酥酥腦子裡像糊了成團成團的漿糊,已完全無法思考,朦朧中透過浴池的玻璃門,看見男人肌理分明的背肌,肌肉性.感地賁張,漂亮又野性,像極了草原上進入狩獵狀態的獸。




而她是野獸蟄伏多日勢必要吞食入腹的獵物。




再也無處可逃。




*




與此同時,日本東京銀座。




雖已是深夜,鱗次櫛比的高樓館舍依然燈火熠熠,千奇百怪五顏六色的廣




告牌豎立在街道兩旁。居酒屋內坐滿了人,上班族們結束了整天的工作來到此地,喝酒解乏找樂子,窗外的街道上人煙已經稀少,年輕人們或衣著時尚,或身穿和服,為這繁華之都的夜生活增添了一絲大和文化氣息。()




一座玻璃高樓矗立於夜色中,與銀座地標建築三越百貨遙遙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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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座是亞洲購物天堂,房價高昂至極,寸土寸金,大部分住所的內部設計都會將空間利用到極致。然而,這座公寓的頂樓卻是東京極罕見的超大平層,因屋主是中國人,所以這間豪宅的裝修並非傳統日式,而是港式奢派風格,金屬線條感是整間屋子的精髓,瞧著格外大氣精奢。




橫廳露臺上,身著和服的日籍女郎低眉斂目,恭恭敬敬送來一杯提神用的清茶,放在桌上,又垂著頭悄無聲息地離去。




須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動作優雅,慢條斯理。不必言語也不必旁人恭維映襯,僅僅一個背影,一個輕晃茶杯的動作,尊貴氣便從這人的指頭縫裡自然而然地淌出來。




他坐在貴妃椅上,兩條大長腿以一種格外隨意而舒展的姿勢懶洋洋地交疊,邊品茶,邊遙望著東京都的靡靡夜色,狹長微挑的丹鳳眼深邃而沉鬱,但因那瞳色著實太深,深得近乎漆黑,便總令人覺得有些陰鷙,難以接近。




沒一會兒,之前離去的日籍女郎去而復返。




她垂著眸邁著小碎步行至男人身側,以日語柔聲道:“社長,三小姐來了。”




費清嶼聞聲,面色神態皆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很隨意地將茶杯放到桌上,點了下頭,以日語回:“請三小姐進來。”




女郎垂首應了句,之後便徑直折返回大門,請到訪的貴客進門。




東京的秋季晝夜溫差大,今天白天最高溫度還有22度,入夜後便直接跌至14度。




門外的貴客二十八.九的年紀,一頭柔順的黑長直鬆散地挽在腦後,膚色白皙氣質嫻靜,那副五官自然也是出挑至極,細細的柳眉搭配深邃的雙眼,細看之下與費清嶼有三分近似,評一句大美人毫不為過。




費蘭因直直走進來,隨手將套在外面的卡其色高定羊絨大衣脫下,交給服務人員,微笑著用日語道謝。




女郎面上始終掛著標準的職業化微笑,從女子手中接過大衣,掛進客用衣帽室。




費蘭因大學畢業後便進入費氏東京分部這邊工作,和費清嶼在公司裡屬於上下級關係。這次深夜到訪,既是有工作上的緊急事務需要彙報,也是想順便和費清嶼商量回國的事。




她對自家二哥的這所私宅很熟悉,自顧自換好家居鞋,朝露臺方向走去。




“哥。”費蘭因嘴角勾起一道很淺的弧,朝貴妃椅上的背影喚道。




聽見妹妹的聲音,費清嶼側過頭朝後看了眼,素來陰鷙微寒的眸色也在看見妹妹清麗溫婉的面容後變得柔和幾分。




他也笑,有些無奈地責備:“你這姑娘,平時性子看不出來犟,涉及到公事就一根筋,電話裡都跟你說了明天到




()公司再談,你還非得大晚上跑過來。”




“從小爺爺就教我們,今日事今日畢。”費蘭因彎腰坐在費清嶼身旁,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促狹地眨眼,“這會兒離明天還有些時候,來吧社長,咱們一起加個班,趕在今天結束之前把這個東西搞定。”




費清嶼嘴角的笑意攜著寵溺,拿這妹妹沒辦法,只好從命。




討論了二十來分鐘,總算得出一套更完善的方案書。




費蘭因拿筆認真做好記錄,最後蓋上筆蓋呼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道:“總算大功告成。”




“辛苦了,費總監。”




住家家政已經睡下,費清嶼親自給費蘭因倒了杯熱牛奶,口中淡淡地說:“以後這些方案的事儘量交給手下的人做,不然你會很累。”




費蘭因從兄長手中接過牛奶,喝一口,瞬間整副胸腔都是暖的,不禁滿足地眯起眼。聽費清嶼說完,她幽幽嘆了口氣,道:“我這性子你也知道,交給其他人來做,改來改去我都不滿意,又浪費時間又耽誤所有人的精力,還不如我自己來呢。”




費清嶼斜眼睨她,輕諷:“你這上司當得還真稱職,在你手底下做事,清閒得很啊。”




被兄長兼大Boss批評,費蘭因總監不敢有異議,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仔細聆聽教誨。




兄妹二人就這樣一個講一個聽,小片刻光景,公事聊完,費清嶼起身往客臥方向走,溫和道:“時間太晚了,你今天就住我這兒吧,綾子已經下班了,我幫你把客臥收拾出來。”




“不用了哥。”費蘭因笑著婉拒,“我和你家本來離得也不遠,待會兒我開個車就回了。”




“大半夜的不安全。”涉及到她的個人安全問題,費清嶼態度強勢,“就住這兒。”




費蘭因犟不過二哥,無法,只好應下來。




費家二公子收拾房間去了。三小姐跟過去,雙手環臂靠在門框上,看著哥哥給自己鋪床拾掇的修長身影,不禁“噗嗤”笑出一聲。




費清嶼側眸看她一眼,揚眉:“你笑什麼?”




“沒什麼。”費蘭因搖頭,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悠遠,怔怔似乎出神,“只是忽然想起小時候,爸媽剛去世那段時間,你也是這麼照顧我和琮霽。”




聽費蘭因提起去世的雙親,費清嶼神色微凝,直起身沉默幾秒,接著便邁開長腿走到妹妹跟前,抬手在她腦袋上輕揉了下,淺笑道:“好了,爸媽都走了多少年了,怎麼還老是去回想小時候的事。收拾一下心情,別給自己徒增傷感。”




“我知道你的意思。”費蘭因輕嘆了口氣,在兄長面前不必端出企業高管的架子,她臉頰微嘟,就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現在的爸媽也對我們很好,但我還是經常會想念他們。昨晚,我都又夢見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