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周炔你糊塗啊





屋內求饒拖人的動作都頓住了,宋離也看了過來,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眼睛讓周炔心裡也有些發毛,這人要真是魏忠賢,恐怕他的小命都在他的手裡,不過他此刻畢竟是皇帝,總不好直接求情,斟酌一下開口:




“這宮內的人朕也用習慣了,若是都罰了,換了旁人伺候朕不習慣。”




宋離掃了一眼一屋子的人,最後微微拱手:




“是臣考慮不周了,陛下風寒,身邊是要有得力的人伺候,這杖責暫且記下,但是張衝身為華清宮管事,照顧陛下不周,此罪不罰無以正宮規,念他伺候陛下多年,這三十廷杖便減一半吧。”




還不等周炔再開口,張衝已經將頭叩的咚咚作響:




“奴才謝陛下恩典,謝督主開恩。”




幾乎是片刻庭院中的廷杖聲便傳了進來,隨之傳進來的還有張衝忍不住的叫喊聲,在這雪後寂靜的院落中顯得格外淒厲。




周炔坐在床榻上,手已經捏緊了被角,胸口起伏都有些劇烈,這明晃晃的板子提醒著他,現在這個世界再不復從前,他絲毫不懷疑,這個宋離想要這屋子裡下人的命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




不過他還是替他這個原身覺得窩囊,這不就相當於別的部門一個經理,在他眼皮子底下隨意發落的他手下的員工嗎?更何況這人還是個皇帝,這分明打的就是他的臉。




看來這個小皇帝是真的沒有什麼實權,被一個宦官欺負成這樣,宋離卻依舊閒閒的坐在那裡,餘光瞧見小皇帝白下去的臉才開口:




“堵住他的嘴,莫要擾了陛下休息。”




十五下的廷杖總算是熄了,這十五下打的結結實實,屁股上不是皮開肉綻也是腫的碰都碰不得,張衝叫喊的力氣都沒了,直接便被侍衛給拖了下去。




周炔聽到外面沒聲,也吃不準這個時代的板子十五下會不會打死人,這才看向門口問了一句:




“人怎麼樣?”




“回陛下,人昏過去了,養上一個月當是無妨的。”




周炔這才鬆了一口氣,宋離這才開口:




“陛下身邊不能沒有伺候的人,張衝養病期間,便由誠肅殿管事牌子寧海暫代他一職吧。”




外面一個穿著和張衝類似顏色宮裝的人進來,此人比張衝要瘦多了,五官也很是周正,看著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頗為恭敬地跪下給周炔行了禮。




“奴才寧海給陛下請安。”




周炔壓下了重重思緒,目光看著跪在身前的人,面上卻不露絲毫情緒,依舊是裝作一幅醉酒後頭疼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暗暗心驚,宋離還真是好樣的,舉手之間便換掉了這個小皇帝身邊的管事。




“起來吧。”




換掉了張衝,宋離又看了一眼榻上的小皇帝,起身拱手:




“臣不擾陛下休養,臣告退。”




周炔眼看著宋離就這樣離開了寢殿,捏緊了手指,一個人坐在了床邊,耳邊還依稀繚繞著剛才張衝淒厲的喊叫聲。




此刻一個藍衣小內監腳步匆匆地進了慈寧宮的大門,他剛剛進來便被主殿門口的一個管事姑姑帶進了門,殿內以椒塗壁,金玉飾梁,一物一器莫不華貴非常,乍看之下這宮殿竟比帝王的寢宮華清宮還要奢華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