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酒 作品

周炔你糊塗啊

宋督主?周炔驟然抬起頭來,昨天他也套了兩句張衝的話,早朝時御階下坐著的那位不是什麼朝中權臣,而是一個權宦,直廷司督主,提領內廷,代天子批紅,權勢滔天的內相。




代天子批紅,這不就和明朝時候的司禮監差不多嗎?他瞬間想起了明朝那不得不提的幾個大太監,劉瑾,汪直,魏忠賢,真是哪個叫出來都是響噹噹的啊。




周炔此刻欲語難言,他來的第一天就得罪了這麼一個惹不起的大太監,他一抬手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周炔,你糊塗啊。




張衝看了看自家主子,趕忙躬身,白胖的臉上堆滿了笑意:




“陛下,想必宋督主是關心您的身子。”




周炔現在真的不想去見什麼大權宦,他只想回家,但是知道他要想安然的在這裡生活下去,就不能讓旁人看出什麼破綻來。




他抬眼瞧著張衝的樣子,恐怕也是怕那位宋督主的,可憐這原主一個皇帝,當到了這個份上,他頭還有些疼,索性靠在了床上,裝作身體不適的樣子開口:




“請宋督主進來吧。”




腳步聲漸漸近了,來人一身黑色的貂氅,身上還夾雜這外面風雪的寒意,一旁的小太監立刻上前幫他除了外面的衣衫,宋離這才躬身給李崇行禮,他的聲音不似一般內監一樣的尖細,反而有些低沉略帶一絲沙啞:




“臣請陛下安。”




周炔緊張之餘倒是也有兩分好奇,畢竟聽名頭這位宋督主比之魏忠賢應該也是不差的,此刻目光便落在了眼前的人身上,不似在朝堂上遠遠的初見,此刻兩人不過是兩三步的距離,他一抬眼便能將人瞧個清清楚楚。




眼前的人年紀看著應該是不到三十,面容和他以為的太監有著明顯的區別,說實話這張臉除了蒼白了一些還真是無可挑剔,姿容氣度不像是什麼大奸臣,反倒是有幾分世家貴公子的清貴,只是眉眼間過於陰冷,周身憑白多了兩分陰鬱冷寂。




倒是偏偏禮數還算是周全,他也不知從前的小皇帝對這位權宦是個什麼態度,此刻不好隨便說話,便裝作咳嗽別過了頭去,只是隨意擺手,示意免禮。




宋離站直了身子,都不等皇帝命人賜座,一旁的小太監便已經搬來了繡墩子,宋離坐了下來,目光略掃了一下這屋內的人,聲音聽不出什麼起伏,卻自有一股子威勢:




“陛下龍體貴重,如今飲酒風寒盡是華清宮上下伺候的不周到,張衝,你可知罪?”




張衝幾乎是立刻跪在了宋離腿邊,連帶著整個華清宮內的宮人都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奴才知罪,請陛下,督主責罰。”




宋離微微垂眼,聲音冰涼一片,乾脆利落:




“華清宮上下皆杖責三十,拖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便已經有身穿甲冑的侍衛進來拖人,周炔都是一驚,他實在是沒想到事情轉眼間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這還是在皇帝的寢宮,這個宋督主竟然連問都不問一聲便敢這樣直接地發落了皇帝身邊的人?




酒是自己要喝的,他也不想連累無辜的人,立刻開口: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