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竹 作品
39.第三十九章
周屹川推門進來,值班民警看到他了:“姜邈家屬?”
他點頭,表明身份:“我是他丈夫。”
對方低頭翻看資料,往裡指了指:“她在裡面做筆錄,傷者也在,你們先協商一下,看能不能私了。”
經紀人一看到他就開始哭訴,這次是對方先挑的事兒,邈邈也是一忍再忍,最後實在忍不了了。
“您這次要是不拉我們邈邈一把,她的演藝生涯就真的全完蛋了。”
周屹川停下腳步,垂眸看她:“可以安靜點嗎?”
語氣還算委婉,可那種不寒而慄的巨大壓迫令經紀人後背發涼,她乖乖閉上了嘴。
筆錄室裡,姜邈做完筆錄出去,剛好碰到進來的周屹川。
她腳步一頓,有些意外他的出現,但也沒有那麼意外。
因為知道,這種事情經紀人通常都會給他打電話。
她也知道自己又衝動,又惹了事,又給周屹川添麻煩了。
剛才還叫囂著要讓她牢底坐穿的吳坤這會也不敢叫了。對周屹川仍舊心存畏懼,即使如今他的身後也有大佬保駕護航。
是在剛才聽警察詢問身份時才知曉,姜邈居然是他的妻子。
原本以為二人只是金主與金絲雀的關係,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為的對待姜邈。
現如今才終於有了點實感的懼怕。
總不能......自己這一菸灰缸總不能又白捱了吧。
姜邈沒說話,看了他一眼。周屹川把經紀人叫來,讓她先將姜邈帶出去,在外面稍微坐著等一下。
經紀人急忙點頭,扶著姜邈就要離開。
姜邈卻停下,遲疑地回頭看他。
周屹川見她穿著單薄,一條裙子不足以禦寒。
於是將自己的外套脫了,給她穿上。
沒有收回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去吧,我很快出來。”
溫和的語氣,像在哄小朋友。
姜邈點了點頭,在大廳乖乖坐下。
周屹川的確很快就出來了,對方同意私了。上一次私了,姜邈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吳坤的,這次同樣也不知道。
不過她沒問。畢竟只要他想,有的是辦法讓吳坤鬆口。
回去的路上誰都沒說話,姜邈靠著車窗開始沉思,她好像在想事情,可放空的雙眼又在告訴別人,她此刻頭腦空空,什麼也沒想。
車停在家樓下,周屹川說:“到了。”
姜邈回了神,開車門下車,又開門進屋,再拖鞋換鞋。
動作一氣呵成,十分流暢。
她看著與平時無異,但晚飯沒吃。阿姨問起時,她說不餓,有點困,想睡會。
周屹川看見了,沒說什麼,只是讓阿姨燉點湯,先在鍋中熱著。
從回來一直到晚上,姜邈都沒從房間裡出來過。周屹川結束完線上會議,從書房出來,看見她的房門還關著。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過去敲門。
敲第一聲的時候,裡面沒有聲音。等到了第二聲,才傳來悶聲悶氣的“進”
周屹川扭動門把,將門推開。
房內一股很淡的香味,她身上的。沒開燈,窗簾也全拉著,很黑很暗。
姜邈在床上躺著,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周屹川走過去,問她餓不餓。
她沒說話。
周屹川乾脆拿來一把椅子,在她床邊坐下:“剛才有睡著嗎,還是我吵醒你了。”
過了很久,她的聲音才隔著被子傳出:“沒睡著。”
鼻音有點重,像是哭過。
周屹川低垂眼睫,伸過去的手在離被子一寸距離時還是停下了。
“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房間寂靜無聲。在他以為她不會再回答的時候,聽到了細若蚊蠅的那一聲“嗯”
周屹川那天是在姜邈的房間睡下的。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躺在這張床上。
蓋著同一張被子,卻什麼都沒做。
他能感受到,姜邈一直沒睡著,她的呼吸頻率不是很穩,時輕時重,時而緩慢又時而急促。
周屹川想了想,還是將人摟在懷裡:“冷嗎?”
胸腔發聲,溫柔的讓人脊骨酥麻。
姜邈吸了吸鼻子,一整天的反常除了膽小鬼的特性,還摻雜著一小部分其他情緒。
經過吳坤的事情之後,她終於想明白,為什麼只有她和賀政南兩個人知道的過往,也會被寫進那篇爆料。
因為他也參與了。
或許他的本意並非想要以此詆譭她,或許他也是被人利用。
可他的確這麼做了。
姜邈一直覺得,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人和人之間也不是除了愛就是恨。
她蜷縮在周屹川的懷裡:“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沒說做錯了什麼,只是這麼問他。
周屹川將人抱緊了點,替她蓋好被子:“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
姜邈問:“你是這樣嗎?”
做了,就不會後悔。
“嗯。”
姜邈突然很羨慕他,羨慕他能把事情想得這麼通透。
轉念一想,也不一定是他想得通透。而是他擁有承擔後果的能力。姜邈和他不同,她不行。
她又不說話了,周屹川從床頭櫃拿來遙控器,將溫度調低了些。
姜邈的後背微微發汗,他剛剛摸到了。
姜邈深呼了一口氣,臉埋進他懷裡:“再摸摸。”
“嗯?”放下遙控器的同時,他微垂眼睫,像是沒聽清。
姜邈抓著他離開自己後背的手,再次往身上放。
“再摸一下。”
剛才只是替她蓋被子時順便探了下她的體溫。
見他沒有動作,姜邈輕輕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委屈:“周屹川,你也討厭我嗎?”
這句話很快起了作用,他再次將人摟到懷中,像剛才那樣,把手放在她的後背:“這樣?”
姜邈搖頭:“要往裡面,伸進去。”
他停頓片刻,還是按照她的話,將手從睡衣下襬探進去。
她的皮膚柔滑,像是帶了溫度的綢緞。姜邈靠在他懷裡:“往前面一點。”
他挪動手的位置。
她仍舊不滿意:“再往前一點。”
反覆了好幾次,周屹川在自己的手快碰到某個敏感部位時,停下了。
“姜邈。”他低聲喊她。
姜邈不理他,他不動,她就不理他,像在賭氣。
她生氣時鬧脾氣時就會變得格外任性,其實平時也一樣,很多時候周屹川都拗不過她。
更別說她現在的情緒處在敏感脆弱階段,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周屹川基本都會順著她。
所以也只是沉吟了幾分鐘,他還是照做。
姜邈倒吸一口涼氣,攥緊他的領口。
這次聲音比之前都要小。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其他原因。
“你......動一下,揉揉它。”
周屹川這次也按照她所說,照做了。
明明空調溫度調低了,可房內似乎還在不斷升溫。
攥著周屹川領口的手開始輕微發抖,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不斷收緊。
甚至連呼吸都變得炙熱起來。
房間彷彿變成一個巨大的蒸籠,姜邈被蒸的面紅耳赤。
他的確是個做事有條理的人,甚至連這種時候,都不忘將脫下來的睡衣放好。
明明不是第一次了,可姜邈卻莫名其妙有些緊張。大概是因為這是第一次周屹川主動。
她躺在床上,感覺身體被一寸一寸打開。
擔心她會不舒服,甚至體貼的給她墊了個枕頭:“受不了就告訴我。”
姜邈不答,伸手攀著他的肩,問他:“周屹川,你舒服嗎?”
夜晚是安靜的,他們同樣也是安靜的。兩道呼吸纏繞在一起,和牆壁上,纏繞在一起的兩道影子一樣。
“嗯,舒服。”,